秦尧挠挠头发,不置可否。
“我想说的是,放开手去做,除了什么事,叔叔给你扛着。”温润男子的声音也出了奇的温和,面带笑容,给人的感觉就像三月春风那样怡人。
秦尧撇撇嘴,没有再说话,摆摆手就和唐出了房间。
房间里的屏幕上,视讯还没有切断,那个温润男子双指拈起一粒棋子,‘啪嗒’,扣在石质的棋盘上,“该你了,秦叔。”
被唤作秦叔的秦书文整个人陷在太师椅里,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厚毯子,只两年不见,整个人像是缩水了一样急剧衰老。他在刚才一直闭着眼,此刻睁开眼来,瞥了眼棋盘,拈起一颗棋子。他混沌的眼里精芒一闪而过,手中棋子准确无比地扣下。
“将军。”
下棋的人洞若观火,运筹之间,天翻地覆。秦尧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合适的下棋人,因为他做不来那样气定山河般地看戏,更没有兴趣去操控别人的人生。他觉得没意思。
于是他就变成了棋盘上唯一一粒特殊的棋子,不黑不白,从来都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位,蛮横地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
这样才比较有意思。
他走下二楼的时候,似乎就看见了一张硕大无比的棋盘,一个个人就像黑白交错的棋子一样散落在棋盘上,交织出一幅无解的棋局。
他还是只穿了一件样式很简单的黑色风衣,腰间挂着把黑刀,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皮靴。他的头发也没有打理,身上没有一件多余的饰物,跟楼下那些人比起来,他就像不知哪里走来的穷小子。但是他就是不打扮不张扬,走下楼梯的那一刻,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当他的嘴角轻轻勾起的那一刻,唐还是看到了那一件与生俱来的世界上最华丽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