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听着柳莫名的问题,有些明白了自己的梦,那是黑塞的《荒原狼》,柳后两句话也脱胎于此,可是柳抱着什么信念,困苦于什么事他还是不清楚:“你一直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会知道。”
他的话触动了柳的神经,柳手指抠着地面。
“是啊,赖活在这个单纯舒适、热血冲头,为一点当权者的施舍就感到满足的人世间。未来我至少还要待在这三十年,和你,不,期间你也会离开,我是独自一人……”
相泽握住柳坏了指甲的双手:“我保证只要你还在等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活着。”
空话。
“你知道有段时间我彻夜难眠,放松入睡的方式是什么吗?”
“是什么?”
“石房蛤毒。”
用死亡安抚孤独,他病的太厉害,相泽只能告诉他:“我在这。”
正因他在这,每晚每晚睡在柳身边。
柳浑身发抖,呼吸不稳,硬是不发出任何声音,相泽松开他僵冷无力的双手扶着他肩膀。
“哭出声来吧,什么都可以说给我听。”
几十秒的死寂后,柳开始咳嗽,撕心裂肺。
相泽紧紧抱着柳,顺着他的后背。
哭诉的作用是给人排解,与人分担心事,可柳的悲痛并不希望得到安慰,它让柳痛定思痛,无法排解。
听到相泽说的,尤其他抱着自己,越抱越紧,柳无端开始反胃,光是活着呼吸都让他苦涩不已、精疲力竭,积存许久的作呕达到了顶点,空胃要向上返酸水,这种生理反应反而催生了他不想流的眼泪。
一旦开头就无法止歇,柳泪流不止,知觉无比麻木,逐渐表现的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