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柳蹲回最先躲的水泥袋后面,回忆木村瞄准狙击手时看的位置。
先前柳以为木村针对狙击手是为了明石,仔细想来木村是紧张于狙击手在对面大楼。
千代是从大楼左侧侧门现身,木村第一时间瞄准的位置是右侧八到十层左右大概六到八户。
根据光线和子弹射入角度基本能锁定狙击手在右侧,但木村条件反射的瞄准了他紧张的,最怕狙击手在的地方,也就应该是他藏人的地方。
柳拔腿往楼里跑,老式居民楼虽然没电梯,好在邮箱在楼下同一面墙,都是住户懒得上锁的旧邮箱,也能从警卫室内墙上的图搞清哪个位置是几零几房间,通过邮箱里的信件排查,原定的八户缩小到九楼两户和十楼一户。
一口气上到九楼,柳翻了两户门口的垃圾箱,有大量厨余垃圾和长期生活支出品,都不是。
最后柳来到仅剩的十楼房间,站在没关严的门前,门把边的锁上有两个弹孔,他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感到好笑:无论哪个厅,怎么不见他们为人民服务比杀人灭口的效率高。
那个曾经的队伍,他们在前方战场死去,几乎没人能留下全尸,在那地方人只是会动的肉。
没有抚恤金,没有奖章,没有葬礼,无人知晓他们长眠已久,如今又要把幸存者赶尽杀绝。
死去的被遗忘了,活着的被遗弃了。
门内,正午灿烂的阳光照耀在血迹斑驳布满大创面弹孔的墙壁上,地面横陈着三具不甚完整的人体,窗子大开,窗帘被风卷到窗外不断拍敲窗子,血泊映着窗影,黑色的影子在血泊表面摇曳。
手机屏幕多了条裂痕,八点二十七分,他开始四处搜寻敌人是否遗留了有价值的线索。
整个知情小队千代只放过柳是基于他向来聪明识时务,如果接着唱反调找人证,会对柳采取何种手段还是未知数。
而且监控中黑手党惧怕公审松下说些不该说的正蠢蠢欲动,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分针指向三十。
南部远处传来欢呼和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