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手臂受伤的老妪,现在生死未卜……
木谣目露沉郁,点点头:
“记得,怎么了?”
云诉直视前方,颇有些平铺直叙地道:
“我离开蓬莱后,在云归镇待过一些时日,大略能听懂云归镇的方言。那时,我把那老人背在背上,她口里一直重复‘吾儿快跑’四字。老人年纪大了,把我错认成她的儿子情有可原。后来在那些犼攻击我们的时候,她毫无犹疑地扑过来,以自己的肉身保护了我。”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云诉轻轻地扬眉,“一个人在神志不清时,却能清楚地判断出犼的攻击方向与习惯,她的举动简直像是下意识的——”
“不妨猜测,这个老人曾经历过同那时无比相似的情景。”
木谣隐有预感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脸色微微发白,咬着唇,两道青软的眉毛紧皱。
“结合她手臂上的伤口,不难推测出,这位老人曾在某座山上遭遇过犼吧。那个时候,她应当是与她的儿子呆在一处的。”
云诉的声音忽然阴沉起来,“试问,一个有妻有子的年青人,”
“为什么要把他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母亲背到山上去呢?”
为什么?
木谣的脑袋嗡嗡作响。为什么呢?
因为世道大乱,因为贫穷不堪。
因为不想再奉养……
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不相信,怎么可能……”亲情也能这样舍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