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那是人血,很多很多的人血,从眼角到喉咙再到心脏,蓦然烧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在一片血红动荡的视线中,呆滞地想。
覃姨娘……死了。
那个会对她笑、会唱歌哄她入睡的覃姨娘死了。
她死了。再没人带她去看花,再没人教她刺绣,再没人给她做好吃的糕点了。
许久许久以后,久到几乎以为自己成了一具僵冷的尸体,才伸出手指挪动地砖,从狭窄的地道里爬出。探了头出来,转动眼珠,血淋淋的指边,是黏糊的黑血,和满地稀烂的尸块……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房屋,走进园子,看见她的两个小婢女,面目全非地死在花坛下。
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几天前,大家还在兴高采烈地商量给她举办一场隆重的及笄礼。
明明几天前,她还有父亲,有姨娘,有姐妹,有朋友,有……家。
而毁了这一切的人,害死她亲人的人……
如今就在眼前。
……
不灭感觉到身下少女有一瞬间僵硬如石雕,可下一刻腹上一痛,她竟猛地一屈膝将他顶翻开来。
一向羸弱的少女仿佛获得了某种未知的力量,不灭微愣地侧坐一旁,看见她手里寒光一闪,定睛一看,竟是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少女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直向那紫衣人飞扑而去,直奔他致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