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被祁衍安那股舍我其谁的劲儿震住了,祁朔微微张着嘴,半晌没说话。
过了好一阵儿,祁朔由惊讶变成憧憬:“少爷……少爷好厉害啊!”仿佛祁衍安方才所言,不是祁衍安心中所愿,而是祁衍安已经做成之事。
祁衍安打趣道:“你怎么那么笃定,那么信我一定能做成?”
“少爷想做的事,就一定可以做到的!……只是少爷不要璟祥斋了吗?”想到璟祥斋,祁朔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祁衍安笑眼弯弯的,逗他:“送你了,你要不要?”
祁朔说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他憋得脸颊通红,耳根像是能滴出血来。
祁衍安舀了自己碗中的一只芝麻元宵,放入了祁朔的碗中。
祁朔拿起勺子,很舍不得地咬了一小口。芝麻馅清甜不腻,一口下去,唇齿留香。祁朔觉得祁衍安待自己这般好,自己还既不能为祁衍安分忧,又不能把心中藏着的秘密告诉他,委实是太不像话。
祁朔苦恼了许久,轻声唤道:“少爷……”
祁衍安剑眉一扬:“嗯?”
最后关头一斟酌,祁朔又打起了退堂鼓,脸蛋红扑扑的似番茄:“我……我还是不能告诉少爷我写了什么!”
说完,又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深深地低下头。
祁衍安哈哈一笑。
而祁朔不知道的是,从此往后五年的上元节,他年复一年,写在湖蓝色花瓶布条上的同一句话,可是全都被他的少爷看了去。
待他知晓这事,觉得委实羞人时,他的少爷也不止是少爷了。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京城的四季变换仿若只在一晃眼,一瞬间。冰雪消融春又来,红枫摇曳秋又至。转眼间,便是几年的光景。
中午时,璟祥斋的生意正红火。店铺里人满为患,多是来挑选绸缎布料的少妇和老妪。祁朔在前面招呼着客人,几年前还腼腆怕生的小男孩,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他性子一向温和,待人彬彬有礼,长得又纯良无害,颇受客人们的欢迎,时常被人善意的逗趣。每每被人一逗,祁朔还答得认认真真一丝不苟,让人忍俊不禁,觉得他十分讨喜。
祁朔正打着算盘,纤长的手指快速拨弄着珠子,然后抬起头来笑着对买布料的少妇道:“一共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