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中是止不住的颤抖、激动、恍然与复杂。
来人正是冠英侯的儿子,景大娘的亲兄长,景赋生的亲舅舅与舅母——景江岚与谢氏。
景江岚看着景赋生仍显羸弱的身子,喉结几经滚动,好不容易才发出了声:“生哥儿,你,都这般大了。”
又看向景福卿,还有她背后的孩子,想起路上村人说的话,景江岚更加难受,“福娘也当娘了。”
“……舅舅……”景福卿这一声也喊得艰难,嗓子如哽这东西。景江岚一家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还小,已经记不大清楚他们的容貌了,但只这么一眼,却感觉无比熟悉。
旁边的谢氏见着两人后已经流了泪出来,哽咽道:“相别十几载,本以为你们早已丧命黄泉,却不想还能见着,真是……”
她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景大娘猛的反应过来,将手在身上反复擦了几次,慌张道:“你们快进屋来说话,这还没入夏呢,外面凉的很。”
一群人进了屋,挨着坐了,谁都不说话,均细细的打量着彼此。
景江岚看着自家妹子那张比自己还要苍老几分的面容,悲从心来,道:“妹子,你受苦了……”
景大娘眼眶发红,这么多年的委屈与磨难一下爆发出来,但她使劲咽了下去,没得四十好几的人还要跟自己兄长撒娇的,“还好,都过去了……”
景赋生道:“舅舅,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我还以为还要再等两个月才能见着你们。”
景江岚道:“不瞒你们,收到信时我以为是哪家仇敌来故意捉弄我。那信差点都没到我手上,帮你送信的小兄弟又不说清楚是给我的,只说是军中亲眷,要不是我军师恰巧路过见信上写着我的名字,劝我好好看看,你那信差点就成灰了。”
谢氏也道:“可不是,你们怎么不早点派人来送信?你们为何又隐居在这小山村之中,那年出事我们可是亲眼看着你们的尸身下葬的!”
景赋生因为怕出意外,在信中并未详细的记录他们现在的处境与京中发生的事情,若是信到了舅舅手里,自然有机会当着面说。
他现在却不急着回答,事情的真相对舅舅来说是残忍的,他并不想在这个激动的时刻提那些龌龊事。便道:“马上要晌午了,吃完饭我们再慢慢说可好?”
“好好好!”景江岚一口应下,本以为自家妹妹与侄子女死了十几年,突然发现还活着,现在整个人还犹如在梦里,等下他还要喝一坛烈酒,来醒醒神。
景赋生想起什么,嘴角带了点温柔,对景福卿道:“去叫满娘一起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