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惜书低头看自己洁白的鞋面,说:“但我并不弱,如果不是被限制,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
韩尧倏地站起来,双手插兜,说:“不要就算了。”什么意思?不需要保护,她嘲笑他在自作多情?
韩尧背着她,狠狠压住自己想要理论的心情。
却听符惜书的声音传来:“我妈妈,为了保护我,小产了。”
她的声线仍柔柔的,但声音里有种落寞与疑惑。
虽然是个不太好的消息,但那一瞬间韩尧心间自闭的小花又突然开了出来,原来是因为这样,而不是因为他——他忽然和符惜书的脑回路接了上去,转过身来,重新坐下。
“你的意思是……”韩尧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不需要你妈妈保护?如果她不保护你,就不会小产,是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符惜书说:“我从楼梯上摔下去,她在下面,接住了我。”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陈述这件事时好像没有任何情绪,但短短一句话韩尧也知道其间的凶险。
沉默了几秒。
韩尧说:“她虽然受伤了,但保护了你,她肯定不会后悔的,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安慰人,不知道到底说得对不对,越到后面越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这种事也没有人愿意见到,不要自责……不要想着强者弱者,嘶,弱者想保护人,也没有错……”
半晌后,韩尧终于放弃了,咳了声,说:“你……别伤心。”
这是韩尧少见的笨拙。
符惜书一直在认真听着,直到最后一句话结束,她才轻声问:“强者本应该无事,弱者却在保护强者的时候受伤了,这样真的对吗?”
韩尧噎住了。
符惜书说:“我觉得,弱者不应该如此,弱者,做好自己就行了。”
做好自己就不会受伤,不会小产;做好自己就不会明明很害怕被打,还要强撑着说不要怕,我们来保护你。
或者说,如果她不和弱者交好,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呢?
韩尧知道她说得不对,可是一时之间,竟然也没办法反驳,他眯着眼睛看此时的符惜书,她身上多了一股将人拒之千里的无形的冷气。
明明是一样精致的容颜,但是那种冷气……
韩尧说:“你说得不对。”
符惜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哪里不对?弱者保护强者,就和在白天见到星星一样。”
“白天的星星?”韩尧忽然站起来,说,“我就让你看到白天的星星。”
他心里闷着一股气,用力摔了下天台的门。
符惜书轻笑了一声。她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忽然,门又被“乓”的一声打开了,韩尧手中拿着一把旧伞,估计是在楼梯间捡到的。
他抖了抖伞上的灰尘,才提着伞走到她面前,刷的一下撑开伞。
这把伞里面的布料是黑色的,韩尧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黑色的水笔,对着伞的布料,一点点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