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爷子没出声,只是静静地拈着一枚棋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千述蹙着眉心头焦急,花锦双跪得身板笔直,表情平和,高束的黑发在阳光下像是撒了金色糖霜,微风从几人间chuī过,带出诡异的气氛。
哑叔端了新茶过来,收了茶盘佝偻着背站在一边,垂手不语。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见康老爷子依然没有让花锦双起身的意思,程千述不由道:“晚辈不知双儿做错了什么,但只让人跪着也不能解决任何事情。若非要如此,还请让我这个做师兄的代为受过。”
程千述一撩袍在花锦双身边跪了下来,膝盖在石板上撞出“砰”地闷响。
他大方利落地俯身一拜,道:“师弟年纪尚小,做错了事自当由教导不利的师兄受过!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
花锦双拉了程千述一把,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但眼里却带着笑,直直地看着程千述,像是要看进他心底去。
那头康老爷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起来吧,坐着说。”
花锦双俯身一拜,被程千述扶着起身。他心头好笑:哪怕是爹和大哥,也未曾对他如此小心翼翼,他的身手还不至于连跪这么一时半刻也受不住。
但在师兄眼里,他仿佛总是容易受伤,容易惹事,容易出状况,时时刻刻都得看顾着。
这么一想,花锦双又理所当然地依赖起身边的人来,趁着师兄扶他,便将身体靠过去,肩膀蹭过对方胸口,鼻端传来程千述身上淡淡的药草味。
他勾唇一笑,在站直身体的瞬间又将笑容敛去了,低着头坐到了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