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知道自己逾矩,她即使在江家做事多年,但说到底也是给人打工的,没有资格求江楚留下谁,以前或许有可能,现在希望微乎其微,但周婶还是想试试。
“先生,那个孩子很可怜的,也很乖,他就待在这里,不会乱跑的……”
江楚掐下一朵枯萎的蔷薇,眼里露出点比雪深的寒意来,一针见血道,“周婶,他不是你的儿子。”
周婶求情的话卡在喉咙里。
江楚见她神色哀伤,也知道自己的话是戳中周婶的痛处了,但江家又不是救助站,若是什么人都能往里塞,成什么样子。
他自觉话有些过分,放软神情正想挽回几句,周婶就说,“我明白了,先生,我这就去把人叫出来。”
江楚抿了抿与蔷薇一般颜色的唇,沉默。
林复洵把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无声叹气,忍不住道,“周婶只是念子心切,你别怪她自作主张。”
江楚把败坏的蔷薇丢入花丛里,一言不发地进屋。
余意睡得迷迷瞪瞪被周婶叫起来,条件反射问,“是不是,可以,吃饭?”
房间没开灯,但他还是看见周婶有点红的眼睛。
他哭的时候,眼睛也会红。
妈妈不见了的时候,他哭。
被爸爸打的时候,他哭。
爸爸不要他的时候,他哭。
哭是很难受的。
周婶因为什么哭呢?
余意脑袋容量很小,小到只能抛出一个个问题,却想不出答案,他想不明白,只能伸手摸摸周婶鬓角花白的头发,小时候妈妈摸摸他,他就不哭啦。
“是不是,我吃得太多,你生气啦?” 余意露出很认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