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邢珹已经在卫生间里独自待了十五分钟了。
他刚才不小心睡了过去,所以完全忽略了时间。
来不及过脑子,路当归已经从沙发前跃了起来,径直朝着卫生间冲去!
卫生间里的水声还在继续,却丝毫听不到任何人的动静。
里面的人并没有把门反锁,路当归按下门把手,重重推开卫生间的门,朝着里面焦急大喊:
“邢珹!”
惨淡的白墙,昏黄的吊灯,被流水洗刷干净的红色血迹。
地上全是积水,轮椅斜着倒在洗手池前。浴缸前的帘子被人拉得严严实实,水声就是从浴缸内传出来的。
路当归踩着水大步上前,一把拉开了浴缸前的挂帘。
黑金大理石浴缸里蓄满了水。
邢珹独自一人蜷缩在浴缸的角落,他将半个身子浸在冰冷的水中,眼睛红得宛如滴血。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剃须刀。睡袍滑落到肩下,露出了满是伤痕的小臂。小臂上割破了好几条血口,浴缸边缘的点点血迹,应该就是从伤口处流出来的。
看到有人闯入了卫生间,邢珹的上半身不受控制得颤抖起来。
握着剃须刀的手背猝然暴起青筋,他举起手中利刃,对准了这位近在咫尺的不速之客。
看到眼前场景,路当归的第一反应,便是马上将右手背到身后。他往后退了几步,用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抓住了卫生间的门把。
空气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卫生间的门被他反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