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错了。
这人压根就不是他们精神科的患者,自然不用遵守精神科的外出陪同限制。
可是大晚上的,这人去哪儿不行,为什么偏偏要来精神科楼底下坐着刷剧?
他还担心人会出事,坐在这里陪着等半天,等了个寂寞。
路当归拿起装垃圾的塑料袋,气鼓鼓地朝住院区走。走到一半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半路调转了方向。
回到轮椅男跟前,路当归没好气地开口:“既然是康复科的,你的负责医生没说过,复健患者不能长时间坐在室外吹风?”
“我偷偷溜出来的,”轮椅男安静了几秒,对他说,“帮我保密,我晚点会自己回去。”
“你还没回答我,琐事很烦吗?”
见路当归转头欲走,轮椅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路当归停在原地,深呼吸。
这人还真和自己杠上了!
“我问你,” 转过头来瞪着轮椅男,路当归满脸呵呵,“读了五年医,又实习了三年,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连续一个月没患者,连个能经手的病例都见不着,我不能烦?”
话音刚落,路当归就后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这些见不得光的小情绪本就该偷偷烂在心底。回到办公室,他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小路医生。
怎么被这个陌生人一激,就什么事情都和他抖出来了?
男人微微歪过头,像是不明白。
路当归白眼一翻,立马转身往回走。
自己都还在自顾不暇,他管这人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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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医生气鼓鼓的背影消失在绿荫道的尽头,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淡淡开口:“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