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办出院,一套手续弄下来花了点儿时间,行李放在车上,冉航的爸爸先带着几个人一块儿去吃饭。
江时予特地往车窗外看了会儿,没有看见连宙的影子,晏安同样往窗外看着。
直到下了车,进包厢里,冉航都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很温和地和父母谈话,回话时会有一定程度的停顿,就像之前和晏安他们聊天儿一样,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得过几秒才能答上话。
晏安和江时予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还偏偏要回答王姨好多问题,聊起学业时,王姨十分惋惜地说:“本来小航也该和你们一样参加高考的,可惜啊……偏偏在那个时候生病了。”
晏安的筷子立刻在碗的边缘摩擦了下,顿了顿,江时予看他一眼,他收住情绪和眼神,低头看向别处,冉航伸手捏了捏王姨的肩膀,笑着说:“妈,别担心那些,我现在已经好了,我不喜欢男人了。”
“好,好,”王姨笑着说,“我知道。”
晏安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反应去应对了。
这一切荒诞得像场永不终结的闹剧,等待着冉航的是拷问,是试探,是只要回答错一样,展露出一点儿不合王姨心意,就会被送回精神病院的纠结。
晏安听妈妈说过,冉航的爸爸很有权势,想找个借口把儿子关进医院还不简单么?更何况冉航是真的有点儿不正常,没病也被关出病了。
可那种不正常不是王姨他们所认为的不正常。
不一样,在场的人眼里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晏安有点儿吃不下饭了,他本来就没什么食欲,现在是完全不想吃,筷子都不想动一下,浑身上下渗透着一种无力感。
他扭头看江时予,发现江时予的表情也不大好,但强撑着,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我去上个厕所。”冉航说着,起身离开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