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黎庭又想到,也不一定。可能沈凌雪自己也是明了事实的。要他来陪跑一趟,不过就是要下他面子羞辱他罢了。
多好笑。他们在血缘上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但相处起来却像敌人、仇人。
更可笑的是,沈凌雪借着这样什么维护都不必有、半点努力都不用做的关系的名义,简简单单地,轻而易举地,就压倒了他和向阳用心构建出的一切。
黎庭今晚的晚饭比前一天吃得还少。饭桌上沈凌雪问起今天他们感觉如何,黎锋没说话,倒是黎知淡定地回答了:“还不错。”
沈凌雪惊喜地握住了手,又期待一样地问他:“那阿庭呢?”
黎知这次只是对着她弯了弯眼,笑意里带着些许不露锋芒的嘲弄。
黎庭停筷很久,逼着自己说了一声:“学到很多。”
沈凌雪都没来得及表态,黎锋也笑了,拿筷子敲敲妻子的碗,道:“专心吃饭,你这分心的毛病老改不过来。”沈凌雪马上就僵了,自己也笑,说着“也是”。他们一桌三个人都在笑,只有黎庭没有。黎庭面无表情。
今晚吃的又差不多都吐了,黎庭有点儿想把镜子盖起来,每次吐完一抬头他就能看到自己的丑态。这种场景任谁看着都不会舒服的。
向阳还是坚持不懈地给他打电话。黎庭这个时候反而庆幸向阳的手机是老人机了,没有视频功能,单单声音的话,他还能够维持住正常。
但他也不怎么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向阳惯例的那几个问题,他都是回答公式化的“还好”,最后向阳有点儿急了,说:“怎么听,都,不是,还好啊!你在,在家,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