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真是如此,迟玉又为什么会接受他的陪伴?对他温柔地笑?还关心他是不是感冒了,焦急地叮嘱他吃药输液……
那些话语,那样的神情与语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迟玉当真烦了他,大可说出来,怎么会一言不发地一走了之?
就连“后天商场有活动”都不是谎言,他跟书店联系过了,得知按规定迟玉的确应当早晨6点前赶到,却始终未见人影。
没人知道迟玉去了哪里。
“荀先生,你来这边住过吗?”王轲在卫生间喊道。
荀慕生一个激灵,快步向卫生间走去。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住过,迟玉甚至没有请他上来坐过一回。
王轲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吓得冷汗直冒。
那洗手台上放着两把牙刷,一把在左,一把在右,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其中一把是荀慕生的,所以才没头没脑地嚎了一嗓子。嚎完就知道糟了——谁说那牙刷一定是荀慕生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挽回,荀慕生一进卫生间,目光就落在那左右两把牙刷上。
王轲一看他那紧皱的眉,心道: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刚进屋时,荀慕生到过卫生间,却只是匆匆撩开塑料浴布,未仔细查看其它物品,此时瞪着那把浅蓝色的牙刷,眼中风云突变,片刻后,尽是睚眦欲裂。
他怎会记不得那把牙刷?
那是他在迟玉上一个家中留宿的唯一一晚,迟玉拿给他的牙刷。
他以为迟玉早就将这无用的东西扔了,没想到迟玉竟然将它带到了新家,还放在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