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一阵风过,将白纸扬得漫天都是,黑纱臂章本来都快落到地上了,此时居然又飘飘悠悠的飞了起来,还刚好飞到了刘仁面前。
刘仁惊呼一声将臂章甩到地上,抬手挥开飘过来的白纸,慌乱道,“胡、胡说什么呢!老头子都死了十年了,早该轮回投胎去了!现在可是新社会,不信以前那些个封建迷信!”
“那你躲什么!你怕什么!你心虚什么!”老村长挥开儿子搀扶自己的手,过去扯住刘仁将他往山包上拉,边拉边激动道,“走!你爸的坟已经开了!你去好好看看!看看那旁边是不是给你留了个位置!走,去看看!”
刘仁闻言只觉得后背一凉,忍不住用力推开老村长,退后一步吼道,“少他妈乱放屁!你个老不死的东西!那地和房子本该就是我的!坟地里有位置那也是给那野种留的位置!他吃我爸的花我爸的,白得了十几年的好处,早就该下去陪着了!我老刘家的东西,他一个外人凭什么拿!他还要不要脸!”
老村长被他推得直往地上倒,辛亏董易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不然还不知道会被摔成什么样。
“我看是你不要脸!”村长儿子见状大怒,提起棍子就朝刘仁挥了过去,“混账,居然敢推我爸!”
老村长站稳后情绪变得更加激动,骂道,“刘仁!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年你妈刚死你就拿了家里所有的钱跑了!害得你爸没钱给你妈办葬礼!最后还是你妈娘家出的钱!你爸理亏,只能让你舅舅把你妈埋回了娘家!你舅舅怨你爸没照顾好你们母子,连扫墓都不让你爸去!他心里得多难受!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欠的账累得你爸还了几十年都没还完!最后还是小科给还完的!你还有没有心!”
和刘仁同一辈长大的那些青壮年也全都上前了一步,满脸怒气的看着他。他们是最知晓刘仁的可恶嘴脸的人,心里早就对这人厌恶满满了。
“做老子的帮儿子还账那是天经地义!”刘仁躲开村长儿子的棍棒,见他们慢慢围了过来,边后退边说道,“你、你们想干什么?这还有记者呢!乱打人可是要坐牢的!你!对,就是你!野种的哥哥,你上次打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回头我一定要把你告到牢里去!”
记者是本地人,听得懂本地方言,此时忍不住也嫌恶的看了一眼刘仁,后退一步站得离他远了点,还把脖子上挂着的记者牌给摘了下来,表示他今天完全是被小人蒙蔽,现在已经清醒了。
程天挑眉看一眼记者,朝刘仁冷笑,“我只是不小心用椅子擦到了你,还赔了远超过医药费的钱财,你要告我?”
“那只是擦到吗?记者先生你一定要把这些人的嘴脸好好拍下来!我告诉你们,敢跟我刘爷对着干,我要你们全都不好过!还有那个野种,等我将他的事情捅出去,他一个卖屁——”
砰!
程天再次抢走记者手里的摄像机,直接朝刘仁砸了过去。
“我的机器!”记者欲哭无泪。
“会赔的。”忍了很久的董易冷着脸上前拉开他,踩住被摄像机砸倒在地的刘仁,弯腰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十年前,就在这个地方,有一个穿校服的少年从山包上下来拉住你询问程科的下落,你是不是骗他说程科已经去世了?”
摄像机不比椅子,有角的地方更多,程天又没收力,刘仁被砸了个实打实,倒在地上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话!”董易加大了踩人的力道。
“那野种本来就该死!十年前的破事谁他妈还记得!”刘仁深喘口气回骂,抬手握住他踩在身上的脚往外推,边挣扎边朝围在一边傻掉的混混们吼道,“都看着干什么!还想不想拿钱了!给我打!狠狠地打!”
混混们醒过神,看看凶残的程天和董易,又看看围在老村长身边的青壮年村民们,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这、这情况可跟最开始说的不一样啊……
“打啊!给我打!一群怂货!”刘仁还在怒吼,不停挣扎,“加倍!钱加倍!给我打!”
钱财动人心,混混们对视一眼,终于不再犹豫。
程天见状嘴角一勾,把翻出来的号码拨了出去。
“警察不帮他难道帮你这个畜生吗!刘仁,你居然还有胆子回来!”老村长杵着拐杖赶到,走近后二话不说将白纸和黑纱臂章朝他那边扬去,高声道,“畜生,你睁大眼睛看看,你爸正在天上看着你呢!他正看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