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老村长按住他的手,提醒道,“小科你写错了,程,程科,改改,签错了可是不算数的。”
刘科解释,“没错,我改姓了,现在姓刘,已经改了八年了。”
老村长闻言一愣,又抹了抹眼睛,叹道,“你这孩子真是……你爷爷没白疼你,没白疼你。”
刘科又安抚的握了握他的手,重新拿起了笔。
文件很快签完,虽然听不太懂对话,但对金钱文件往来特别敏感的程天开口问道,“当年刘爷爷拟这两份转赠文件时标明的是赠予养孙程科对吗?”
“对。”老人点头,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回道,“当年我们是在大队办的这些,小科还在上学就没喊他回来,看这个章,这份文件只要小科签字就能生效。”
“不行。”程天却摇头,说道,“小科还得去补办一份改名证明,不然这文件还是有漏洞可以钻。”
刘科疑惑,“钻漏洞?谁会钻……”说到一半想起那封信里的内容,皱了皱眉,看向老村长问道,“村长爷爷,我爷爷是不是还有个儿子?”爷爷很少提起家人,每次提起都是叹气,他怕惹爷爷伤心就总避着这方面的话题,所以他虽然知道爷爷以前组建过家庭,更详细的情况却不太清楚。
老村长听他提起这个忍不住又激动了起来,提高声音说道,“别提那个王八龟孙儿!当年你爷爷出事前我就听到消息说那王八蛋要回来!还想着等他回来后非得打他一顿,让他把当年抢你爷爷的钱给吐出来!结果没成想你爷爷先出了事,紧接着你又出了事,入了……反正后来他回来了,见你爷爷去世了,一点不伤心,就惦记着那点车祸赔偿款!当时那赔偿款我已经按你的意愿还了你爷爷欠的债,那王八蛋没占成,就又想着占你爷爷的地基和地!他居然连买家都找好了,你知道他准备把你爷爷的房子和地卖多少钱吗?五千!你爷爷一辈子就落了这么点东西,他居然只卖五千!连你爷爷的坟就在那山包上都不顾,只惦记着卖地拿那五千块!畜生!杀千刀的狗屎东西!”
一向脾气好的刘科闻言沉了脸。
“幸亏你爷爷弄了这份文件,东西都是你的,他一毛钱都别想!后来他又想去找你,我咬死没告诉他你被关在了哪里,他没办法,就见天的来我这闹!我儿子揍了他一顿,他终于消停走了,我以为他死心了,结果过了两年他居然掐着你大概出来的日子又来闹,还在这守了一个多月!这些年你一直没回来,也没递过消息回来,就连寄钱回来还账都是用的错地址,大家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那畜生没办法,只能安分下来。这两年征地拆迁的消息传了出来,你爷爷的房子和地突然值钱了,那王八蛋贼心不死居然又回来了!”老村长用力拍桌子,拉着刘科说道,“就半个月前他还来过一趟,说你肯定已经死在外面了,还说你爷爷的东西按照遗产法就该都是他的,我骂了他,他居然威胁要去掘你爷爷的坟!我呸!白眼狼!丧门货!我就是耗着等那地承包的时间过了都不给他!什么狗屎玩意儿!连自己亲爹的坟都要掘,你爷爷就该在他生下来时溺死他!”
刘科在听到掘坟两个字时猛的收紧拳头,深呼吸克制住情绪,沉声问道,“我爷爷的儿子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董易皱眉看向他。
“谁知道那王八龟孙儿平时在哪里晃荡!”老村长又骂了一句,然后说道,“那畜生叫刘仁,你爷爷当年给他起这名字就是希望他以后能做个仁善的人,结果这王八蛋从小就歪,特别是在你奶奶去世之后,书也不读了,见天的跟着外面那些混子晃,回来就是拿钱,你爷爷说他不听,气急了威胁要打他,他倒好,你爷爷还没动手呢,他先去拿了棍子!”
刘科绷着脸,眼神发沉。
“不过前一阵刚子说在省里的一个什么酒吧里看到过他,好像是在给那酒吧罩场子,周围围着好些个混混。”老村长补充,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害怕,又安慰道,“小科你别怕,现在你字也签了,人也回来了,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他抢不走!要是他再来闹我还让我儿子打他,没事!”
刘科从暗沉的思绪中回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程天看着他始终紧握的拳头,微微皱眉。
几人在村长家又呆了一会就离开了,刘科上车后一直垂着眼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扫完墓后过一夜就走,如今出了这件事,肯定不能立刻离开,董易自觉将回去的时间推迟,改签了机票。
刘科点点头,摸着这两份转赠文件,提笔写下了一个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