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声醒来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天不亡他,这一回又叫自己给死里逃生了。

浑身是伤地一头从堤坝上栽下去、被江水吞没的感觉实在不是什么好的经历,他心有余悸的抹了把脸,翻身跳下了狭窄的单人床。

这是一间并不宽敞的私人病房。除了带着一件独立卫浴以外,连一个窗户都没有。

但张声并不介意。他向洗手间走去,心里带着几分庆幸,想着只要他还活着就能够卷土重来。只要他还活着,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径直走到马桶前放完了水,回身洗手的时候原本上扬着的嘴角却愣是僵硬在了脸上。所有的动作都生生止住,任凭汹涌的水流冲刷着手指,张声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因为镜子中的这张脸,并不是他的。

愣了一会儿,他不顾手上正滴着水,下意识地将手探进衣服里,左侧腰迹的上方一片光滑。

冰凉的水滴落在皮肤上,张声的心也跟着变得一片冰凉。

早些年他也在鬼门关前也徘徊过一回,只不过后来还是给他挺了过来,只在心脏下方不远的位置留下了一条长且丑陋的刀疤。

那一刀带给张声的感受也只能用刻骨铭心来形容。他年轻的时候其实是个非常不长记性的人。于是想要让自己记住某些事情,就没有刻意抹去那道疤痕。

但是现在那条被他时常抚摸、只要一想起来还会泛起痛意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

之前朦朦胧胧被他当成了梦境的记忆却犹如潮水般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