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昀垂着头,缓缓地在沙发上坐下,眼睛已经湿了,“……年少无知,喜欢陈浩南,喜欢许文强。可现在才发现,生活中既没有陈浩南,也没有许文强。”
有的,只不过是各自不同的平庸。
她喜欢不平庸,自己却没有本事,只能将一切的不平庸,蹉跎成了平庸。
“启程……”厉昀哽咽开口,仍有些不死心,“你爱过我吗?”
杨启程咬着烟,没有说话。
他想起有次喝醉了,跟缸子瞎扯,两个大男人,闲得蛋疼,居然讨论起“爱情”这问题。
缸子嘿嘿笑:“我就爱我媳妇儿,想跟她过一辈子。”
杨启程也喝得晕晕乎乎,“……我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几把玩意儿,我就知道,很多人没遇到那个想豁出命的人之前,都他妈不过是找个合适的人凑合……”他把脸埋在手掌里,他甚至听见自己的呜咽声,“缸子,我真想豁出命去,可是已经迟了……已经迟了……”
厉昀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泪光盈盈。
杨启程吐了口烟,垂眼,低声说,“喜欢过。”
像是声叹息。
一席话说到这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
杨启程起身,去卧室里收拾东西。
他一眼便看见挂在衣架上,杨静送他的那件羊毛大衣。
他把身上衣服脱下来,取下大衣,披上。
而后,又找了两件穿在里面的换洗衣服,装进一个手提行李袋里。
他正要走出卧室,又想起什么。转身几步回去,拉开衣柜中间的抽屉,手伸出进去,摸出一只盒子。
他把盒子打开,一支秀气的女士手表,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