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个空洞,他修修补补,只能将这洞修饰得不那么明显,却并不能真正将它填满。
他是个无能为力的庸医。
杨静退后一步,郑而重之地,再次道歉:“对不起。”
眼眶里泪水滚了几下,她抽了抽鼻子,没让它落下来。
陈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收回目光, “好。”
他伸手,似是想去摸自己的外套,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脱下来,还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
手在半空无措停了一下,他收回来,cha、进衣服口袋,“我答应你。”
他退后一步,“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手别沾水,按时吃药换药……”
“陈骏,”杨静哑声开口,“……可以了,你不要再关心我了。”
陈骏发怔,半晌,又退后一步,转身,手握住把手,停了一下,闭眼,咬牙,拧开门。
他一步踏出去,猛地一带,门在背后“嘭”地一响。
门阖上瞬间,杨静眨了一下,终于没忍住,眼泪滚落而下。
不管这温暖是不是属于自己,她曾见过阳光,却又要步入极夜。
这大半年时间,她每一天都在问自己,离他所谓的“治愈”,是不是又近一步。
是的。
大约是麻药已经失效了,手上伤口开始一阵阵刺痛。
杨静坐在柜子上,垂着头,无声抽泣。
她想,陈骏完整见证过她初潮、初吻以及初夜。
每一个拔节的瞬间,他都在身旁。
如果她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甚至如果她爱的人是他,超越了一切的世俗阻碍,这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她会更加轻松,像日光底下任何一对情侣,自如地牵手、拥抱、争吵,直至结婚,生儿育女。
不必如今日一般,仍在黑暗里曲折徘徊,不必遍尝爱而不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