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之后,陆檬洗完澡,她边擦头发边走出浴室,见床上空了,又瞥看沙发,不知道贺旗涛是睡了还是没睡,时而喘咳,时而安静。

感冒对陆檬而言纯属家常便饭,既然患上感冒也不是着急的事儿,反正贺旗涛吃过药了。她也没特别在意,远距离叫了他两声,见他不回应,从衣橱里取出一床厚被子,屏住呼吸,一鼓作气跑到客厅帮他盖好,继而冲回卧室关上房门。

然而,就在凌晨四点左右

客厅里传出轰隆一声响,陆檬从梦中惊醒,她急匆匆打开客厅照明灯,只见贺旗涛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按住腹部,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淌,眉形已在疼痛中极度扭曲。

陆檬冲过来,二话不说拨打120急救中心电话,她知道贺旗涛是忍耐力超强的那种人,如果不是疼得忍无可忍,贺旗涛绝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播完电话,她奔回卧室,火速换好衣裤,再抓起一件皮夹克跑回贺旗涛身边。贺旗涛仰靠在沙发背前,大口喘息着,牙齿陷入嘴唇,咬出一排深红色的血痕,他似乎竭力地压制着因为痛楚而伴随的呻吟声。

见状,陆檬不知所措,急得只会掉眼泪,她将皮夹克盖在贺旗涛的身躯上,再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身体,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救护车马上就来,老公坚持住……”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焦急的泪水落在贺旗涛的脸颊上,贺旗涛已疼得意识模糊,他吃力地睁开眼,咽了咽喉咙,本想说点什么,钻心的痛楚逼得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只得用尽全力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唇边扬起一丝转瞬而逝的笑意。

陆檬搂紧他的身体,想到突发病症的父亲,她哭得更加伤心,断断续续地忏悔道:“不会有事的,不准你有事啊,呜呜,都怪我不好,我怎么就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客厅置之不理呢,都怪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