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光廷眼望着冯希坤,做出流利回答:他们原来就认识。我哥身体不好,两个人一起走,盛国纲能照应着他。
冯希坤瞄着他继续问:那你呢?
虞光廷这回低下了头:我本来是和他们一起走的。现在我不走啦,我留下来和你在一起。
冯希坤微微一笑:是不是很难过?心里恨我趁火打劫?
虞光廷觉着自己好像一个戏子,描眉画眼的站在台上,一举一动都是要给人看的。舞台周围的电灯光热烘烘的照she上来,烘托出了他这么个孤零零的小角色。
依偎进了冯希坤的怀里,他半闭了眼睛轻声答道:你救我哥,我怎么会恨你?只要他们能活着离开天津,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冯希坤低下头:当真?
虞光廷在他的怀里点点头:真。
冯希坤垂下眼帘望着虞光廷的脑袋,心里忽然百感jiāo集他总是在后面追着虞光廷跑,从少年时代开始追逐,直到现在。
其实虞光廷不过是个傻乎乎的纨绔子弟,除了漂亮之外,再没有什么骄人之处。这些冯希坤也都知道,可他就爱虞光廷长的漂亮!
他赞叹虞光廷所有的眼神微笑,虞光廷是他心目中的绝代佳人,嚎啕大哭的时候也是美的。
然而他手握电话听筒,依旧是迟疑。
虞光廷这时转过脸来,斜过目光望向了他:我要眼看着盛国纲和我哥哥上船离开,他们真的走了,我就心安了。
冯希坤迎着他的目光,就见他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被浓密睫毛勾勒出清晰轮廓,脸蛋是雨后的桃花瓣儿,仿佛漂亮的带有了芬芳。
瘦削修长的手指拂过对方的面颊,冯希坤转过身去,接通电话后开始要号码。
在冯希坤活动之时,盛国纲也在活动他是要从牢房门口向前爬行,一直爬到虞幼棠身边。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罪名反日。
这个罪名现在可是了不得,株连九族都够了。他往日那么威风霸道,结下的仇家自不会少;可要说到底是谁把他那落脚处告发出去的,那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随身携带的财宝全被没收走了,换来的是每天一场重刑。那些人往死里折磨他,可又不肯gān脆给他一个痛快。他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并不惊怒愤慨都是这样的,这是给他时间去上下打点活动。活动的成功了,那他可以脱一层皮死里逃生;如果活动失败,那他死在牢里,也不过是臭了一块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