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痛的喊了一嗓子,立刻转身向后要逃;而虞光廷趁势而上,也跟着连滚带爬跑进了楼内。其余仆人见了,哪里肯让?其中一名胖壮些的男仆挺身而出,追赶着伸手揪住虞光廷的后衣领,运足力气就要把他硬拖出去;而虞光廷抓住了那女仆的大辫子,也是死不松手。
楼下乱成了一锅粥,正是jī飞狗跳之际,二楼忽然有人怒道:混账,闹什么?
众人抬头一瞧,只见冯希坤裹着锦缎睡袍站在楼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夹着根烟卷,正对着下方怒目而视。
虞光廷这回终于见到了他,赶忙挣扎着站直身体,仰起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冯、冯兄,我是来找你的。
冯希坤仿佛是洗漱过的,脸面很是gān净,分头也梳的锃亮,只是面色铁青。居高临下看着虞光廷,他并没有好态度:虞先生,你找我有何贵gān?
虞光廷看了他这副模样,真是腿都要软了:冯兄,我哥被日本人抓走了,我、我来求你帮忙救他出来。
冯希坤把烟卷送到口中吸了一口,而后冷笑着喷出一股子青烟来:令兄在法租界威风得很,纵是进了大牢,想必也有办法化险为夷,哪里用得上我冯某人出手相救?虞二先生,你真是太轻看了令兄,也太高看我了!
虞光廷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能够好整以暇的和他斗嘴?眼看着仆人不再阻拦自己了,他三步两步的跑上楼去,一直冲到了冯希坤面前。
冯兄他带着哭腔说道:我哥已经被抓走两天了原来都是我错,我向你赔礼道歉,你若还肯要我,那从今往后我一定全听你的,再也不走了。
冯希坤又吸了一口烟,脸上带着点很轻蔑的笑意:子俊啊子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以为天下就只有你这么一只漂亮兔子,我除了你再找不到旁人了吗?跑了一年多又说要回来,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虞光廷眼望着冯希坤,见对方是一丝口风也不松,仿佛是根本无意伸出援手,就急的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冯兄,我求你了他爬上前去抱住冯希坤的大腿,语无伦次的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好话:当初都是我的错,我没良心,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你饶我这一次,救救我哥吧!他身体不好,在牢里熬不过几天就会死的
冯希坤被他摇的直晃,然而丝毫不动声色。低头看着对方那双雪白纤秀的手紧抓住自己的深色睡袍,他心中一动,抬手又深吸了一口烟,而后把那烟头向下,结结实实的按在了虞光廷的手背上。
烫伤向来是最疼的,那虞光廷常年连油皮都不破一块,如今手上忽然被人按了烟头,当即就痛的哭喊了一声然而又并不肯放手躲闪。
求求你,求求你。他在疼痛中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冯希坤: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哥吧。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我以后全听你的,我一辈子都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