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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尊重他忘记我的意愿。」

挂掉电话,祁子嘉煮了一大杯牛奶,一口气灌到肚子里,然后脱光衣服上床睡觉。

解释什么?告诉他什么?要如何向他描述,在被他抛弃的人生中,有个对他非常重要的,是他千辛万苦追来的,发誓要一辈子守护的,彼此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同性情人?

还是他应该抱着小皮出场,像怨妇一样的诉说往日情,哭哭啼啼的痛诉「你怎么能忘记我?忘记我们曾经甜蜜的往昔?忘记你曾在我耳边许下的甜言蜜语?」

这种丢脸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感情这种东西,尤其是同性间的感情,说到底就是一种牵绊,我放不开你,你舍不下我,互相支撑着一路走下去。

尤其是林皓这种人,他可以对一个人一见钟情后舍家弃业,包袱款款的倒贴上来,也同样可以没了感觉就抛妻弃子,收拾行李拍拍屁股走人!

什么「因为所以自然道理」的解释说明,对他而言是狗屁,堂堂正正说出「忘记的都是不值得记住的东西」的家伙,其实就是只情感至上欲望为进化不完全的低等动物!

如今,这只低等动物干脆的失忆,快刀斩乱麻的切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牵绊,作为被遗留下来的一方,他又能做些什么?

能和一只撞了电线杆失忆的公鸡说,我是你的唯一吗?

一夜间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梦,最深刻的场景就是他牵着林皓在林荫大道奔跑,越跑脚步越沉,最后实在迈不动腿了,一回头,看见自己牵着一只花斑大肥猪。

清晨被电话声吵醒,接听,一道客客气气的男声传来:「祁子嘉先生吗?你好,我是林皓,威廉说我住在这里,可我没有钥匙,按门铃又没人来应,如果方便的话,可以下来帮我开下门吗?喂?祁先生?你在听吗?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