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熠下意识地回给对方一个勉强的笑,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这天的校医室注定很热闹,齐明熠前脚,邵荣随手摁熄了手里的烟走了过去。
他过来的时候碰到楚恩。
楚恩说有个戴着口罩、背着吉他的人来找俞舟,邵荣一下子猜出来的人是谁。他也不急着去“抓奸”,就俞舟那胆子,给他一百次机会他都不敢和别人有什么。
对男人的劣性根,邵荣还是很了解的。有的时候你越是拦着,他心里反而越是惦念。相反,你要是不拦着他,他可能很快会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其实也不过如此。
俞舟性子软了些,可归根结底还是性别为男,邵荣不介意给他一点空间去解决这种历史遗留问题。
不过嘛,解决完以后还是得秋后算账的。邵荣走进校医室,好整以暇地看着有些慌乱的俞舟,故意说:“怎么慌慌张张的,难道是在这里密会旧情人怕我发现?”他说着还撩起休息间的门帘,瞧了眼那整整齐齐被褥,“床也没弄乱啊。”
俞舟气红了脸:“你别胡说八道。”
邵荣凑过去,把唇齿间淡淡的烟草味送到俞舟嘴里,亲完后贴着俞舟的唇说:“还嘴硬?我都看见他从你这里出去了,你还想瞒着?心虚了吧?老老实实交待,你们在这里面都做了什么?”
“他让我听他弹改完后的新歌。”俞舟老实解释,“他对音乐一向精益求精,为了写歌还偷偷往战区跑,这没什么奇怪的。”
“听起来你可真了解他。”邵荣啄了啄俞舟的唇,“是不是这么多年都没忘记过他?”
俞舟张嘴想辩驳几句,却不知该怎么辩驳。他安静了好一会儿,开口说:“……我为什么要忘记呢?”外婆去世后,他一度变得很封闭,后来借住在继父或继母家里时更是不敢再碰吉他,怕打扰到别人——他们毕竟不是他真正的亲人。是齐明熠让他有勇气再拿起吉他,是齐明熠让他的世界重新有了声音和色彩。哪怕后来有了怎么样的变故,他都始终认为能遇到那样一个满身光明的人是莫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