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自己成全自己。
“明大人。”云阳容色疲惫,她是经年累了太久的,一颗心早就死去,一直也暖不回头:“我的嫂嫂们都爱捉奸,男人有些的确犯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若是偷人时还有嫡妻在旁捉着就显刺激。”
“哦……”明协渊不觉诧然。
“但贺蕴青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而我在这将军府里,不过是带了几个随人借住着,算不得女主人,你们的事若硬要瞒下我,我又怎么会找得到,明大人这次是故意的吧,卖个面子给我,让我成全了你们。”
“殿下。”明协渊虽也算是历过世事的老江湖,好歹也是会脸红。
“我早知道他外面有人,他不说我也不想问,这次刚好是闹到眼皮子底下了,拘了你过来,也是好奇想看看是什么人。其实何必呢,早点明明白白同我说了,我难道还会为难你们吗?平白让下人看了笑话。”云阳有意无意瞟了随香一眼,那机灵的俏丫头马上将双目一闭,好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协渊太过小人之心了。”明协渊苦笑。
“明大人,云阳还有一事不明,当年贺蕴青得胜回来,父皇大喜之下许诺只要是未出阁的公主郡王随他愿意就指给他成亲,这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恩典,最后他却娶了我。那时我与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体察圣意善为人臣,皇家被污名所累的公主,需得一场清清白白的婚事来洗净。可是现在我也知道并非如此,明大人,究竟是什么理由,你们选了我?”云阳有一双清水妙目,凝神静气时总显得太过锋锐,却是于极倦时最显风情,盈盈溢溢惹人心怜。
明协渊敏锐的注意到她用的是“你们”不是“他”,心中不由一叹,沉吟了良久,才道:“因为,君知情深不易。”
云阳的眸光一闪,淡淡笑道:“是啊,情深不易。”闭目时,一滴泪已自眼角滑落。
明协渊等了许久也等不及她再睁眼,倒是随香不停的使眼色,想一想似乎也真是没什么事了,虚虚施一个礼,退出殿外。
长生殿,明协渊临出门时,不自觉又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扁额,按说一个将军的府第里是没有什么建筑可以称为殿的。但是云阳不管,她自己做块牌子放上去,里里外外一通翻修,活脱脱便与宫里那殿一模一样了。
可是,终究是假的,不过是一个壳子,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