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锐不避不让的瞪着他,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眸,因为挟着一些怒气,那目光几乎是刚性的,仿佛会折断一般。谈峻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退后一步,笑了。
这就像是熬鹰一样,挑逗着他,让他飞起来,然后又残忍的按下去,可是当那只鹰被真正激怒到要撞笼子了,就得放开手退一步,否则,要么血溅五步,一拍两散,他得为他的小兽请一方品格高洁的牌坊,要么就是让他的鹰彻底的失去利爪尖牙。
这都不好,一点不好玩。
“真小气!不让看就不看喽。”谈峻笑嘻嘻的离开,关门的时候甚至还冲他戏谑的眨了一下眼。
陶锐目瞪口呆的愣着,他全身的劲势都绷到了顶点,可是恍然间,他失掉了对手。就好像一击重拳挥出,却落空,他现在重心不稳,几乎要跌倒。
过了一会儿,陶锐忽然感觉身上发紧,才发现泡沫已经干在了皮肤上,他苦笑,打开水闸把自己冲干净。
谈峻给他的沐浴露里带着一种清新葱郁的味道,饱含着水汽的植物气息,他一下子用了太多,一整天都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江边。
通常,谈峻的整个下午都会在办公室里渡过,陶锐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杂志,而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谈峻活过来的时候,各式各样的酒吧,夜总会,酒店,不同的女人和男人,人间的艳色。一个既帅又有钱,又会玩的男人是不多见的,谈峻几乎是必然的会受到欢迎。
陶锐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五色喧嚣,令人迷乱,金钱与色欲相交易,来来往往的筹码都不是会让人愉快的东西。偶尔,有人会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他,因为无法后退,他也就只能坦然的与之对视。谈峻看得出他的尴尬,于是笑嘻嘻的揽着他的腰,仿佛骄傲似的炫耀:这是我新找的贴身保镖,怎么样?帅不帅?
帅不帅,帅不帅?
陶锐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物品,一个贴好了标签主要用于给主人长脸的奢侈品,于是他的整个人,从服装到神情,都最好符合这个标准,至于人格,则抛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