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卫晴宇眼底有泪光闪动,有些话说不出来:“你真好!”
“神经病!好兄弟就是要拿来罩的!”英树满不在乎的笑,把他拉到怀里抱一下。
午夜的飞机场,候机室里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卫晴宇穿了件象牙色的长风衣,竖着领戴起帽子,又戴上一个硕大的眼罩来假寐,整个人包成了一只粽子。
四周都很安静,只是偶尔有人经过的脚步声。卫晴宇渐渐地感觉到身体有些冷,伸手紧了紧衣服,诧异为什么才春末的天气要开这么低的空调。可是这份寒意越来越重,晴宇有些疑惑的拿开眼罩,忽然身子一僵,仿佛一个冰风暴在体内炸开冻结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卫晴宇艰难的伸出手掌,手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指尖微微有些透明。
“怎么会这样!”卫晴宇喃喃低语,因为太过的震惊而不置信。刺骨的冰寒像针一样扎进骨髓里,晴宇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这种感觉如此的熟悉又如此强烈,唯一的意外是时间与地点,怎么会是现在,不应该是现在,还早啊……八月……还早……
那股极至的冰寒从心口传出来,随着血液推动,沿途经过时连骨骼都已经冻得僵化了,移动时会发出咯咯的声响,卫晴宇紧紧的将下唇咬住,然而无论如何的噬咬,苍白的嘴唇也已经不复一点血色。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一个小女生语带焦急的走过来,早就注意到这英俊小生独自一人坐着,自然忍不住有意无意的多瞟几眼,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样。
卫晴宇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激烈的颤抖着从椅子上滚落,眼前一片漆黑。一道身影自这黑暗深入走出来,面容模糊,只用狰狞的声音低吼着:“只有我能救你,只我的身体能给你温暖……过来,你过来……”
“不,不要!”卫晴宇尖声吼出来,眼睛猛得张开,双瞳映到别人眼中是有如子夜一般无边无际的黑,里面流动着异样的星光。那小女生一失足跌进这迷离的光彩中,呆呆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卫晴宇一手推开她,连滚带爬的往门口冲,沿途撞着一人,只听得一声惊叫:“呀,怎么这么冷?”
扑到眼前最近的一辆出租车上,卫晴宇猛力拉开车门钻进去:“浮~生……如……梦,永夜……”牙齿激烈的打着战,咯咯作响,每一个字从这齿缝里蹦出来的时候都被咬得支离破碎。
“先生,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卫晴宇缩做一团,顿时有点担心起来。
“不要!!去永夜!”卫晴宇怒吼,面容极度的扭曲,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在这里发作,虽然……他已经快要忍不住。
“来,趴过来……乞求我……”那喑哑的声音有如鬼魅,在耳边缠绕不休。
“不,不要……”卫晴宇抱住头,死死咬住一边的衣角,不让呻吟声泄露出来。
忽然那声音又转为惊恐的冷笑:“你杀了我?你杀我?……”
“只有我的血能救你,只有我能……你要杀我……”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你会比死更难受……一年又一年……永远都逃不过……”
卫晴宇尖叫起来“我不要!我不……”一个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脑海:“我受够了,我不要……我不要再……”
“去云山,快!去云山紫园”
那个司机只觉得一股寒气侵体,早已被卫晴宇几乎疯狂的样子吓坏,那里还敢反驳什么,马上调转车头飞驰。
卫晴宇一阵紧似一阵的颤抖着,皮肤开始变得异常的敏感和脆弱,连织物的碰触都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开了多久了?有没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卫晴宇听到一阵刹车皮的摩擦声,以及一声如释重负的:“到了。”
再也等不及,拉开车门就往外冲去,可怜的司机呆了很久才喃喃念叨出一句:“先生你还没给车钱呢!”
守门的护卫们看到卫晴宇就这么从夜色深深中冲出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放我进去,我要见他,快!”卫晴宇嘶声尖叫。
谁敢拦他?找他都找不及。
“那好吧,我帮你订午夜的机票,人比较少一点。”英树无奈,知道晴宇倔强起来什么都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