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慧明心中忽然有了一点想法,那些黑甲骑兵只怕不是杨之隆的队伍。看来亦仁既不会让自己少一位大将,也不愿看到他有灭顶之灾,这份厚爱。叶慧明唯苦笑而已,对亦仁再不敢有二言。
陆展亭这几日却是忙于照顾叶慧仪,她体质虚弱,加上这几日的波动,更加雪上加霜。除此之外,便是大理寺终于开始调查先皇之死。
陆展亭原来是原凶,但这一次却是证人,神武门的守卫证实了他入宫的时辰,排除了他下药的可能性。
陆展亭则亲自指证了养心殿的张领事太监。证实了那天养心殿空无一人,皇上服了类似催命符的硫磺。当他要施法救治的时候,又是张公公派人强行阻止。
那张公公被打得皮开肉绽,起初还直呼冤枉,最后开始招供,一连换了几个主子,最终换到了亦裕的身上,理事卿卿即刻让他画押认罪。
陆展亭一旁不满地道:「你们如此这般屈打成招,即使录有口供,也算不得数!」
理事卿对他甚为客气,寒暄了几句,让人送他出府。
陆展亭一肚子闷气刚跨出大理寺的门,却碰上了一身崭新大医服的宗布郭,他大喜连忙招呼。谁知那宗布郭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从他身旁走过。
陆展亭在他身边大喝道:「总不过,你丢了药方子!」
宗布郭这一次一听,倒是连忙回头,低头找了一圈,也没见青砖地上有半张纸屑,看见笑得前仰后伏的陆展亭,才知道他劲弄自己,气得脸色乌黑掉头就走。
陆展亭也知道自己过份,连忙追上去,道:「哎,哎,总不过,请你喝酒呢!」
那宗布郭却像被鬼追似的,逃命般溜之大吉。
陆展亭自己打了一壶酒回王府,如今的亦仁常常住在皇宫处理事务,但是叶慧仪却还仍旧住在过去亦仁还未受封时的府邸。回来的路上。经过烟花柳巷,又被那些莺莺燕燕围住了,只好承诺替她们多写些诗词,才脱困回了府上。
回到自己的住房,刚想喝它几盅压压连日来的惊,却见一身便服的亦仁在自己的屋内。
亦仁一身白色锦缎长袍,外面罩着一件淡菊黄叶丝乡褂子,一顶嵌祖母绿玉牌的束发帽子,整个看起来既清爽又俊朗。陆展亭不由得心想,亦裕固然俊美,可是却确实远不及亦仁清雅。
「展亭,原来你打算躲起来偷偷喝酒。」亦仁笑道。
「哪里?」陆展亭笑道:「我其实正愁找不到人陪我喝呢,若是王爷有这个雅兴,那陪我喝两怀。」
他说着便顺手拿起两个酒杯,先抱起酒坛替亦仁倒,这个时候让他料想不到的是,亦仁也伸出了手,看似要替陆展亭扶一把酒坛,但他的两只手刚好按在了陆展亭的手上。陆展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却发现动弹不得。
面对在陆展亭微微乱间,亦仁低头微笑道:「其实我一直想要跟展亭说一声谢谢。」
他抬头很温柔地对着陆展亭的双眼,道:「谢谢你七岁的时候一个人来参加了我的画会;谢谢你跟我说,有娘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谢谢你十七岁的时候从我父王手里救下了我;谢谢你替我出气抽亦裕的那两鞭子。」
他握紧了陆展亭的手,又道:「还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吃了很多苦,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陆展亭眼一热,喃喃地道:「其实我只是举手之劳,你根本用不着一直把它们放在心上。」
亦仁微笑着将他的手中酒坛接过放在桌上,展开双臂想要将陆展亭拥入怀中。尽管陆展亭对亦仁颇有好感。但他这么暖昧的动作仍旧引起了他下意识的反抗,他几乎没有考虑,就用双手抵制住了亦仁的靠近。
亦仁也没有勉强,他顺势改拥抱变成了轻拍了几下陆展亭的肩膀,笑道:「跟我来,我有东西送你。」
他拉着陆展亭的手,带着他走到一个院子门前。
陆展亭站在他的前面,他感觉到后面亦仁的迫近,他几乎闻到了亦仁衣服上熏的龙涎香,当亦仁快要贴紧他脊背的时候,他整个背几乎僵直了,但亦仁只是错过身将院门推开,笑道:「进去吧,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屋内是一个小型的书库,分门别类,有卷宗、画轴,虽然不算收藏颇丰,但也数目可观。
亦仁在里面转悠道:「这一些都是这些年我与慧仪的收藏,挑的都是民间不为人知,却颇有见地的书籍。」他说着回过头一笑,道:「都是按你的口味挑的,希望你喜欢。」
他回城没有多久,叶顾生便来投奔他们,得知那些黑甲骑兵攻打叶府的时候,叶顾生与家里的妻小从后门逃了出去,黑甲骑兵只是烧了叶府,却没有伤什么人,也没有追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