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青年的眸眶里,溢出了一滴泪。
安掬乐顿时华丽丽地雷着了。
这这这……是怎样?有这么感动喔?
安掬乐刚才也是哭过的……当然,原因不同。他没嘲笑,仅抽了床头柜上所剩无几的卫生纸,给他擦眼泪。
青年依了,安掬乐看着心想,开苞总是伴随哀愁,好似灵魂里最纯粹无暇的部分逝去,尤其对于同志来讲,这一步,就真的代表你跟常人所言的「正常」正式偏离了。
即便后来回到正轨,它仍是你身体记忆的一部分。
掰掰,纯真~
安掬乐正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不料青年开口,吐出一句:「我喜欢一个人。」
「……」安掬乐say bye-bye的手还没放下呢,就听见这句。妈咧干干干、靠靠靠,安掬乐差点没掐死他:死处男,上床后讲这个,有没情调啊你?
难道他天生一脸知心姊姊的脸吗?蛤?!
杜言陌:「?」
安掬乐呼口气,心底骂归骂,算了。
他应了一声,终于忍不住点烟,吐雾姿态活似古代怡红院里抽大烟的老鸨。
他斜睨青年,问:「男的?」
他喜欢他的j,权当售后服务了。
他问了废话,不过对于倾诉者,他们只需听见无关痛痒的废话,鼓励他们讲下去──安掬乐向来深谙此道。
果不其然,原先寡言的青年这会放松了,他点头,淡淡道:「我以为我只是喜欢男人,但……我应该是喜欢他。」
和别人上过床,更能深知差异,倘若这是他喜欢的人,怎样怎样如何好之类,刚才肯定是感受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所以哭了。青春啊~安掬乐内心感叹,自己都快三字头了,这样单纯的烦恼简直像上辈子的事。他捻熄烟,表情忍不住变得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