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进入长空的思维,就像是最好的催眠大师一样让长空转瞬之间跌入黑暗之中,云鹰看着歪在沙发中的少年一眼,松开了另一只按着少年穴位的手掌,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穿了一上午的便装。
十分钟后,一身军装的云鹰站在穿衣镜前系着领带,向上叉领夹,他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极具有迷惑性的笑容,拉开壁橱找出许久未穿的军用专门皮鞋。
把自己收拾好后,云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无踪,一股硬朗的气质在军装的衬托下表露无遗,他轻声走到长空前面,轻轻揉着男孩的额头。
“桑长空,起床了。”
长空揉着脸颊睁开眼睛,深深浅浅的绿色出现在眼前,眼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宛如松柏的挺拔傲岸,长空有些呆愣愣的看着云鹰,之前隐隐约约的燥热再一次在心头泛滥。
“醒了去洗把脸,准备走了。”云鹰随口吩咐,口气中之前的亲昵消失无踪,徒留下一片冷淡。
长空赶紧走进浴室中用冷水冲了冲脸,当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终于对“重生”这个事实有了真实感,与他相对的少年目光清亮、充满了希望的光芒,再不过过去压抑的自己。
长空飞快擦净脸上的水痕走出浴室,刚刚还面无表情的云鹰正目光温暖的逗弄着趴在他膝头的幼猫,见到长空的身影,云鹰动作迅速的将幼猫放在沙发扶手上,自己站起来向他走来。
“走吧。……好好表现,不用紧张。”犹豫了一下,云鹰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如果通不过,我会和刘叔打声招呼把你送去省队的……只不过到时候你就要过得辛苦一点了。”
云鹰的未境之语很明显,训练的钱当然是省队出,但是生活费就要先欠着,直到长空赢过比赛奖金再从里面扣除。
但,即使是这样,长空也足够感激云鹰,这个男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能为他考虑后路已经十分难得了,就算对云鹰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对长空来说确实莫大的帮助。
云鹰这次并没有开车,而是直接带着长空步行到了家属区后面的的住宅,那里的楼显然要豪华得多,一眼看去就能够清晰的分辨出住房也要宽敞不少。
现在仍旧是军队午休的时间,炎热的午后就连热爱玩闹的孩子都没有,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只有云鹰和长空两个人。
云鹰带着长空走上四楼,他从口袋中拿出钥匙,随后顿了顿动作,最后按响了门铃。
十几秒后,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保养得很不错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看到云鹰的一刹那脸色变得非常微妙。
长空跟在云鹰身后,感觉到开门的瞬间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背脊挺得更直,直到令人觉得这是面对敌人时候刻意表现出的防备。
云鹰抬起视线向门内一扫,低沉迷人的声音透出冷然的味道:“云夫人,我来找云少将有些公务需要汇报。”
门内的女人仍旧用令人觉得无比怪异的眼神注视了云鹰半晌,有些僵硬的扯开嘴角:“进来吧,你爸爸天天念叨着你,总算是想起来回家了。”
话落,女人有些慌乱的拿出干净的拖鞋递给云鹰,在看到他身后的长空时候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许多。
云夫人热情的招呼着长空:“哪来的孩子,真漂亮,这是你外甥吗?长得真不错,还挺结实的。”
“云夫人好。”长空礼貌的微笑着跟着云鹰的动作换上拖鞋。
云夫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长空却借着低头的动作快步走到云鹰身边。
长空虽然只工作了不长时间,他接触最多的却恰巧是学生和学生家长,职业的敏感性让长空一眼看出云鹰和云夫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可不会认为云夫人刻意表现出的热情是出自真心。
长空向房间里面看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屋子里面坐着一名威武挺拔的中年男人,云鹰的脸型、鼻子和嘴唇无一不与男人相似,但是云鹰脸上却一丁点没有与云夫人的相似的地方,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呼之欲出。
长空不愿意惹麻烦,只当自己是个普通的十几岁孩子,什么都没看明白,他乖巧的跟在云鹰身后走进书房。
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收回凝视在相框上的视线,看到云鹰的一刹那眼中露出惊喜的光芒,转瞬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他绷着脸皮指了指面前的座椅。
“你来了,坐吧。”
云鹰似乎对眼前男人的非常冷淡,他转身锁好房门才拉着长空一起坐在摆放在办公桌旁边的座椅上,长空侧着脸偷看了一眼云鹰的表情,却发现男人脸上奇异的出现了非常标准而公式化的笑容。
低沉的声音进入长空的思维,就像是最好的催眠大师一样让长空转瞬之间跌入黑暗之中,云鹰看着歪在沙发中的少年一眼,松开了另一只按着少年穴位的手掌,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穿了一上午的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