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宋若谷那是相当配合,我很怀疑他其实就喜欢athilda这一型的。我摸他脸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带拒绝的,偶尔还会主动把脸凑过来让我亲。虽然我很希望直接把他扑倒那啥了,但咱毕竟有贼心没贼胆,所以自始至终只停留在拉拉小手亲亲小脸的地步。我不敢有进一步动作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怕一不小心越过界引起宋若谷的反感,到时候连手头这点福利都没有了,得不偿失。

虽然装精分的时候很享受,但是做回纪然时我心中又会萦绕着一股失落感,而且这股失落感越来越强烈。我喜欢他,却不能在阳光下靠近他,只能在夜晚装成另外一个陌生人去接近他,触碰他,以满足内心那种求而不得的渴望。而他始终淡定自若地接受这一切,仿佛局外人一样,隔岸观火。

所以我其实下了一张网,本来想折腾一下他,没想到到头来把自己给网住了。

所谓作茧自缚,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我的内心承受煎熬时,宋若谷在山上过得无比滋润和逍遥,俨然有把勤工俭学做成度假旅游的趋势。他弄了个巨大的躺椅在玩具摊旁,还带了不少零食和水果。他每天守着一堆毛绒玩具看稀奇古怪的书,累了就吃点东西,或者在躺椅上睡会儿;如果有人偷拿他的东西他也不在乎,到时候自己掏钱找补。但神奇的是,如此消极怠工的态度,也没让他丢多少东西,可见我国的游客素质已经有了大幅度提升。他卖东西不喜欢和人讲价,当然如果有游客坚持和他讲价他也懒得计较,遇到合眼缘的顾客就意思意思卖掉,看不顺眼的他就懒洋洋地一指身旁硕大的“谢绝还价”的牌子,坐下继续看书,老僧入定一般对对方的话置若罔闻。

我以为,像他这样做生意一定会赔得裤衩都不剩。

然而某一天,我翻了翻他的账本——那是玩具摊的老板为了监督宋若谷而自己做的,给宋若谷留了个备份,我看的就是备份——然后发现,这小子竟然赚了不少。

我百思不得其解,蹲点围观了一天,终于看清此中关窍。

你必须承认,某些时候,脸和钱之间真的可以划等号。

比如宋若谷,往那一戳就是个活广告牌,长相俊美,气质干净,再一问,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这样美好的表象,即便是人品为负的渣渣、以占便宜为己任的大妈以及讨价还价强迫症患者们,也都不好意思下狠手,而更多地是围观、勾搭、聊天以及……偷拍……

是的,偷拍。我亲眼见到不少游客——当中以女性居多,举着相机手机或者dv对着宋若谷拍,含蓄一点的还会考虑宋若谷的目光,藏着掖着,而大胆一点的,有些直接对着他喊:“帅哥,笑一个!”这哪里是偷拍,简直就是明拍了。

大概是见怪不怪,宋若谷对这些行为也不怎么在意,偶尔心情好时,还会对着那帮人施舍几枚笑容。

戴着熊猫鸭舌帽的英俊男生,灿烂而温柔的笑容,大团大团圆滚滚的熊猫作背景,还有男生手上高深的专业书籍……这张图片被人传到网上,然后被各种转发,于是宋若谷也当了一回网络红人。

出名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蹿红之后,就有不少人专程跑到碧峰峡来围观他,使得他不胜其扰,不管销售额疯涨到什么程度,都不能阻止他卷铺盖离开的决心。

离开的前一天,他找到我,想邀请我去附近的上里古镇一游,我欣然应允。

其实这时候我的实践已经结束了,之所以赖在基地不走,一来是舍不得里面那几个萌货,二来是舍不得外面那一枚帅哥,咳……

虽然是暑期,但并非节假日,所以上里的游客并不多,来这里的多是一些学生和寻找灵感的艺术家。我们去的当天,在二仙桥上就看到几个人在写生。我对于美术的欣赏能力仅限于能区分出什么东西好看什么东西不好看,但是宋若谷貌似很懂行,他还装成专家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搞得气氛很是热烈。

二仙桥修成拱月型,有些陡,算是古镇的一个高点,站在上面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仿佛一幅清淡悠远的水墨画。太阳如一枚红心咸鸭蛋,笼着赤红的光,淡青色的山痕垂下天幕,浓翠的树木掩映下,是错落的民居。几个老人坐在自家门前聊天喝茶,脚下棕黄色的土狗懒洋洋地趴着。桥下一条小溪,流水潺潺,沁得人心肺清凉。总体来说,这个古镇虽然被开发得有点过度,但还是保留了一些古老小镇特有的古朴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