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很给面子地往下撒着雪花,飘飘洒洒地装点着这琉璃世界。褐色的树干笔直地插入天空,像是雪白图纸上浓墨重彩的勾画。

穿行在这些笔直刚劲的笔画中,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宋若谷穿着白色的作战服,戴着面罩,防护镜,身上零七碎八地挂了一堆东西,很像那么回事。他时不时地展开地图看两眼,又折好收起来。

“宋若谷,把地图给我看看,你带路带得好像不对。”

他无动于衷,“无所谓对错。”

“可是走半天根本就看不见人,我们打谁?”我有点奇怪,以前也没发现他有路痴属性呀。况且这人智商深不可测,总不能简单的地图都能看错吧?

宋若谷终于说出了他的企图,“我们要找个地方埋伏起来。”

这句话导致我们俩在一个小山坡的背风处窝了半个多小时。我是真后悔听了他的馊主意。

宋若谷显然不这么想。他和我紧紧靠着,扒了面罩,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表情,就跟登了极乐似的,别提多享受了。完美的侧脸搭配神光内敛的贵气,配上这样的表情,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堕落美感。

我看得心惊肉跳,“宋若谷,你嗑药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我,眸子澄亮无波,“你不懂。”

“是,你们外星人的世界我确实不懂。”

“冷吗。”他说着,递给我一个扁方的不锈钢小瓶。

冷倒是不冷,但被外头冰凉的空气浸着,也不怎么舒服就是了。我接过小瓶拧开一闻,里面是酒,喝了两口,入口醇香,倒并不很辛辣,酒液划过食管,流进胃里,顿时暖融融的,像是升起一小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