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灯光下,他的目光宽厚,说出口的话清淡却有力,她听了后觉得即将面对的事情也没那么困难。
“我第一次上台演讲前也很紧张,怕口误,怕忘词,归根到底是害怕失败。”
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也害怕失败,尤其是最近,想的有点多,心里有些忐忑。”
“失败是常事,任何事情,赢中有输,输中有赢,一切都带着暂时看不到的,长远的因果,算是算不好的。”他说,“做了就放下,是最轻松的活法。”
她知道他的意思,不要瞻前顾后,表达出此刻的内心就可以了。
他看了看自己膝头上摊开的书,温和地说:“还想听书吗?”
“嗯,上一次读到哪里了?”
他翻了一页:“从这里开始。”
她艰难地调整坐姿,他看出了小问题:“你脚麻了?”
“嗯。”她应了一声,神情略苦,因为最怕脚麻,像是扎了万根刺。
他先把书放在一边,弯下腰,帮她摘了鞋子,发现有点冷,拿去晾在暖气边,回来帮她按摩脚底,等血脉畅通了让她把腿放在沙发上,沙发很长,足够一人横卧,她左右试了试,最后还是按他的建议,脑袋枕在他腿上,找到了最佳方式。
他读书的时候,一手就贴在她背上,她呢,一个抬眸就可以看到他的脸。
她静心听他读《春在堂随笔》的卷一,虽然有很多地方听不懂,但不求甚解,只听他的声音就觉得平静,一周以来的压力完全消失,什么烦恼都不值一提了。
不论外面是风是雨,属于他们的这一角落是安稳的,身边有他,她就不缺什么。
等到掩卷,她还没爬起来,似乎是太舒适了,人懒得动了,很想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