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先生,这次手术很成功,我们能确定的是她的头完全没危险,疤痕也会留在头发下面,不会有大问题。至于手,哎,其实这是个遗憾。裴小姐的手五年前受过伤,但其实也不至于残废。她刚受伤后,手臂上有淤血压迫神经,大概是遇到了庸医,误诊她神经受损不可再用手臂,对她造成的打击太大,耽搁了定期做复建,结果就判下了死刑……”医生看了一眼躺在病房里裴诗的背影,轻叹了一声,“裴小姐是个个性骄傲的人吧。”
森川光怔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你的意思是……她的手还有救?”
“我只能保证现在状况不会比受伤前更糟,但这中间的时间太长了,现在神经非常萎靡,几乎处于坏死的状态,恢复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复建做起来会很痛苦。就算恢复,恐怕也不能像最初那样灵便。能康复成什么样,完全要看个人体质了。”
医生离去后。
喜悦的情绪毫无掩饰地展现在森川光的脸上。他有些兴奋地对一边的裴曲说道:“小曲,你听到了吗,你姐姐的手不是完全没希望……”
裴曲跟着站了起来,却只是平静地透过病房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裴诗没说话。
其实,如果姐姐知道他不希望她恢复,恐怕会很失望吧。
可是他喜欢现在的姐姐,这个温柔的,体贴的,仿佛他随时可以摸得到,感受得到的姐姐。
如果她拾回音乐……
他总是会想起作家赫胥黎。
为写出吸毒者心中的圣经《众妙之门》,自己去体验毒品,还用自己对麦司卡林的迷恋害了无数个读了这本书的人。在他用魔幻的文字,将药物与宗教结合描绘出来,好像四季开花,人间胜景也不如瘾君子看见的世界美丽。
但是,他们看见的永远不是真实。
裴曲还是沉默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