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尧拼命在榻子上打滚,哀嚎,抓头。
期间他腰上那小木筒松落滚在地上,叮叮当当滚了一圈,小木筒的盖子开了,里面传来不出意料的风凉话:“毕竟你成日不是疯就是傻,今日情急之下说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傻话也并不惊人。你张家祖先要知道他们的长子嫡孙就这么缺心眼的自己给自己拟了个长期卖身契还大大方方把结束权交到了别人的手里,大概会后悔自己为啥当年非得传宗接代最后折腾出这么个小蠢货毁家族一世英名……”
“你还敢说!都是你的错!”张子尧从榻子上翻下来,一把抓住那小木筒将里面的画卷倒出来粗暴抖开,“不是让你别说话!你刚才瞎嘀咕什么呢!以为自己嗓门儿小大家都听不见是吧?”
画卷被哗啦啦抖开。
画卷里面露出的一幕却让张子尧狠狠一愣――
只见画卷巨石之上,身形高大得像座小山似的男人正懒洋洋跷腿坐着,他的左腿曲起盘在右腿上,右腿自然伸直垂落,衣袍拉下一边露出底下结实的肌肉和宽阔的胸膛,那胸膛之上用简单的墨色线条完美勾勒出他那令人羡慕的小腹肌,而在张子尧抖开画卷的前一秒,他正满脸慵懒,打着呵欠伸手去挠身上背后那一片看似灼伤的红印。
眼下画卷一下子被抖开,他吓了一跳,连忙拉起衣服遮住红印子急道:“作甚?礼义廉耻呢?开画卷之前不晓得要敲门?”
“你背怎么了?”
“常年不见阳光被跳蚤咬的。”
“说人话,不然今晚把你泡洗脚水里。”
“……方才那八卦榻子叫人好生不舒爽,怎么有人把这种破东西当摆设放屋里?一黑一白芝麻糊和花生糊混合在一起的图案美哪儿了?”烛九阴放下手,脸上稍稍收敛戏谑,“以后要往上滚别带上本君,又不是猫儿,没事瞎乱蹭什么……”
张子尧闭上嘴把刚想道歉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他黑着脸将那伸手继续挠挠挠的家伙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十分顺手地抓过个坐垫把榻子上的八卦图遮起来,一边嘟囔着“你若是善类怕什么八卦图”,一边万分嫌弃地将画卷挂在了书桌后的墙壁上。
“别挂着,本君要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