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程溥是个好同志,离开之前帮他把角落里那张儿童床倒腾了出来,要不然以他这先被老流氓蹂躏三天,紧接着被暴力老子暴揍一顿,又被态度不明的母上大人禁食的倒霉状态,还真没那体力折腾睡觉的地方。
说是儿童床,其实尺寸跟标准成人床差不多,只是后来母上大人突然说要换,就帮他换了。
那一年,他十岁,因为舍不得床头的涂鸦,他还没脸没皮地躺地上跟母上大人撒泼打滚儿来着,无奈母上大人决定的事向来不容更改,他只能忍痛与充满童年记忆的涂鸦挥手作别。
好在母上大人开恩,令人将床收进了储藏室里,只是勒令他不准在舅舅跟前提而已。
为什么要回避舅舅,那时候的程清不懂,现在……
指尖滑过一幅幅涂鸦,每一幅里都有舅舅,有他,有魏叔,程清突然懂了。
魏叔是个清冷的人,何以唯独对他和舅舅格外体贴,偶露温柔?
舅舅是个优雅从容的人,何以唯独魏叔能令他去除伪装,暴露本性?
答案不言而喻。
那一年,魏叔突然不辞而别。
事后,父亲大人说魏叔堕落进流氓队伍里了,舅舅极度震惊,连续找了魏叔一个月,只为寻求一个答案。
舅舅到底找没找到答案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那之后舅舅突然明确表示他不会接手柳氏产业,就跟娶了实验室似的,全心扑在研究新型延寿基因上,母上大人突然斗志昂扬,用了三年时间,将柳氏产业成功地攥进了手心儿里。
十四年,舅舅积攒了无数光环,却从未提过终身之事,便是向来严苛的外公于此也格外宽容,一再忍让……
程清兀然觉得心抽疼,他了解舅舅,什么天才生物学家,什么狗屁院士,什么一心科研心无旁骛,只不过是因为牵挂的人消失了,不得不上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