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果把假肢卸下来放在床边,随后一跳一跳地蹦进浴室。那浴室小的可怜,浴霸就在马桶边上,这让陈最果不得不紧挨着马桶冲澡,后面的墙看起来也不干净,他不敢靠,差点重心不稳就一屁股坐在马桶里。
“他妈的,”陈最果往头上倒洗发膏,“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杨戈,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水不热,到处脏兮兮的,如果杨戈现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肯定毫不犹豫地把他捅得千疮百孔。
但是千万别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为设施实在是太差,陈最果洗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他拿出几瓶乳液,开始往自己的身上涂——脸、脖子、胳膊,还有断腿的截面。那块已经愈合的肉,摸起来有种老年人皮肤独有的光滑,但是那里有些橘皮,所以每天必须在腿上涂点身体乳。
做完了这一切,自己变得香喷喷,躺进被窝里,陈最果的心情才阴转晴。他翻出今天下午刚买的新电话卡,准备给赵一氧发个短信报平安。
“赵赵,我会想你的。”编辑好短信,陈最果就给赵一氧发了过去。
果然没过多久赵一氧就回复他:“我也会想你。”
陈最果有点开心,这种什么都不需要解释的信任感让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并不是独身一人。只要熬过了这一段,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被saudade拘束,更不用被杨戈拘束。
晚上挺冷的,陈最果却缩在被子里睡得很香。
》》》
“杨先生,这是那个快递送到的小区。我在那里等了一会,就看到这位——”一名男子把照片交给杨戈,“和您给的照片很像,但是戴着帽子和口罩,我也不太确定。”
杨戈正在给玻璃缸中的蜥蜴喂食,他顿住瞥了那张照片一眼。
“嗯,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