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 盯着脚面,很久才用麻木般的声音答:“晚期。”
一瞬间,无数与简大勇有关的画面从陆时亦脑海深处浮现而出——甩着三层肚皮跑的简大勇、死皮赖脸劝他的简大勇、吃面条吃的唏哩呼噜的简大勇、见到师兄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的简大勇
这么看来, 简大勇好像真不是一个好人。
可世上有句老话, 叫祸害遗千年。这个祸害怎么就要走了呢?
陆时亦感觉心脏不停地往下沉, 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失重感和恐慌感无孔不入地钻入每一滴血液之中, 带着这副身躯往下坠。
这时有只手拉住他的小臂, 将他从失重中拉了回来,并安慰似的在他手腕内侧蹭了蹭,“我给他安排最好的医院。”
“谢谢,”陆时亦摇摇头,反手紧紧扣住薄谦的手,似是想从他那边汲取一些力量,“但是不用了。”
简大勇这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般, 简单且直白,执着的可怕,否则当初也不可能为了把陆时亦拉进车队,死缠烂打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他如果连陆时亦都不告诉,就说明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想到这些,陆时亦一股心火窜上来,转身抬起拳头便向身后的墙砸去。
还好薄谦反应快,在他碰到墙壁之前,伸出手垫在了他拳头落下的位置。
“噗”地一声闷响,陆时亦想收手已经晚了,薄谦手心顿时红了一大片。他先是皱眉地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拿下薄谦的手捧到眼前,“没事吧?”
“没事,”薄谦抽回手,摇了摇头,“勇叔还没醒呢,你不能再受伤。”
陆时亦心知刚才自己确实太冲动,如果手真的受伤,肯定会影响练习和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