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买的是今天最早的车票,清晨六点的高铁, 昨晚俞欢一夜无眠, 路上谢辞安慰着俞欢让他多睡会儿。
俞欢稍微打了几个盹, 但一直没睡着,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谢辞一直揽着他,一件冲锋衣盖在两个人身上,免得被路人围观。
这个时间点到站的人不是太多,排队等打车也没用多久,大概二十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医院的大门在街道一侧,门边立着白石材质的招牌,苍白的底座浅金色的字, 看起来很干净,却也很冷。
俞欢在医院门口站住了,心里慢慢升起一点迷茫和恐惧交杂的情绪,谢辞往他那边靠近一步,悄悄抓住他冰凉的手。
“别紧张。”谢辞的声音还是很温柔,攥着他指尖的手却用了几分力。
“嗯。”俞欢说,“我给田阿姨打个电话。”
俞欢在电话里问了苏爷病房的位置,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空气灌进肺腑感觉好像刀割,却终于让一天来浑浑噩噩的他清醒了几分。
“走吧?”谢辞问。
“走。”俞欢说。
这是俞欢第一次进医院探病,小城市的医院地方不是那么大,更没有s市的医院那样森严。一进住院楼的大门,除了消毒剂和药水混作一团的浓重医院味儿之外,俞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横七竖八躺在候诊区椅子和自带行军床上的人们。
显然这些人都是来探病的,但他们橄榄绿色、深褐色的大衣,加上医院里并不明亮的光线环境,纠结成生死难安的沉郁,让俞欢胸口一阵发闷。
谢辞拉了拉俞欢的胳膊,扬起下巴点了下电梯,做个口型:“这边。”
俞欢没说话,点了点头跟上,他们连脚步都放的很轻,医院里已经盛放了足够沉重的人世悲欢,如缓行的暗色河流,他们生怕自己的动作大了,将那些沉积在河底的情绪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