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谢临君没有及时喊醒他,他大概会就这样沦陷在疯狂的梦中?
疯子。
江路想着,刀尖终于轻轻刺进了皮肤里,血立刻渗了出来,空气中除了厚重的灰尘味以外还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刀丢到了桌上,垂下手臂,血一点一点地往下流着。
是痛的。
他想。
我还活着。
*
第二天谢临君穿的是江路的备用校服,好在两个人个子差不多,穿在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一大清早冉秋妤就打来了电话,谢临君昨天跳阳台出来还不忘把手机带上,此时一边穿鞋一边接着妈妈的电话:“怎么了?”
“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冉秋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学生会开会。”谢临君穿好鞋子,回头扫了眼正半睁着眼打哈欠的江路,“走得早。”
“我都还没醒,你就走了?”冉秋妤问道。
“嗯,”谢临君说,“学生会开会,我要整理资料。”
冉秋妤深吸了一口气。
江路往这边走过来的同时瞥了眼谢临君的表情,只觉得他此时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算不上紧张,又将五官紧绷着,连说话的语气都僵得厉害。
一看就是不常撒谎的好孩子。
“好吧,”冉秋妤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今晚记得早点回来。”
“好。”谢临君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江路看了他一会儿,想了想,“我今天早上是不是没有牛奶喝了?”
平时江路喝的牛奶都是谢临君带来的。
谢临君扫了他两眼,没说话,出了门后下楼在小卖部里买了三瓶牛奶全塞进了江路怀里,江路扯扯嘴角,喊了声“谢谢啊”便把其余两瓶揣到书包里,自己拿着一瓶,在谢临君身后缓慢地走着。
春天已经过去了大半,即将到来的夏季将炎热的触手探进来些许,那些昨夜还结着花苞的花在这样温暖的气候下舒展开柔软的花瓣,风一吹,淡淡的香气便绕在了鼻间。
两个人吃了早点后便走路去了学校,谢临君将江路送到西楼楼下后并未像往常那样转头就走,而是站在被执勤老师允许的最近的距离,目不转睛地看着江路的背影,直到江路上了楼,再也看不见他之后谢临君才转了身,朝着北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