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双眼皮，睫毛很浓密，低低的垂了下来，为明亮的双眼添了一层影影绰绰的梦幻。

边晋源隔着一辆车和他遥遥相望着，在那一刻，所有的问题都被咽回了嘴里，已经没有必要问了，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男人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道，“边晋源？”

边晋源点了点头。

他说，“我叫原朔。”

边晋源淡定道：“没听过。”

原朔沉默了一秒，才再次开口，“边婷是你的母亲，对吗？”

“对。”

原朔看着他，夏日的晴空下，少年的脸上依稀有他熟悉的模样，像边婷，也像他。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出差签个合同，竟然会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孩子。

如果不是陆向明偶然提起，如果不是“边”这个姓氏过于少见，原朔觉得，他们之间，大概会继续无缘无分，就像之前十七年，他来过这个城市这么多次，却从来不知道，边婷就在这个城市，从来不知道，他和边婷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他沉默的看着边晋源安静的站在车的另一边，他有着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只是那双眼里没有惊讶，没有悲喜，表情平淡的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那一刹，原朔无端的感到唏嘘。

他想起了之前他从陆云飞的父亲那里听到的话，“这孩子很聪明的，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我儿子的英语，请了那么多家教，谁教都没用，小边老师一教，成绩蹭蹭蹭的往上涨。”

“不过这孩子也很辛苦，小飞虽然没给我们说具体他们家是怎么回事，但是你想啊，高二的孩子了，还在外面打工，还不止一份工作，家里肯定不好过。每次我们和他说给他加点工资，他也不要，我们也不敢多说，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只能过年的时候多给他包点红包。”

原朔低头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他努力笑了一下，对面前的少年说道，“能和我上车聊聊吗？”

边晋源沉声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