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仁渐眼瞅着拦不住方伊池,gān脆推开两个挡在病房门前的下人:“小爷,您进去也成,我陪您去。”
“……还有啊,您悠着点,别跟她置气,也别心软。”
方伊池默默地听着,听到最后,扶着门框莫名地看了严医生一眼:“我为什么要心软?”
他只是更坚定了和方伊静断关系的决心。要说原先方伊池还有零星的犹豫,顾念亲情,想看看妹妹再做打算,如今的方伊池哪里还有心思和方伊静虚与委蛇?
他一想到多年来的操劳,换来的竟是轻飘飘一句“没好好喝药”,登时心如死灰,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了。
没人晓得方伊池在平安饭店过得有多苦。
是,他是有三个看上去很不错的“熟客”,只谈天说地,不卖身,可服务生终究是服务生,没哪个熟客会天天泡在饭店里。
当熟客不在的时候,方伊池还得去照顾旁的客人。
他上早班,服侍宿醉的客人起chuáng,去舞池陪色眯眯的客人跳舞,还要时不时穿上戏服,登台唱上一首颇具讽刺意味的《苏三起解》。
苦也就苦了,方伊池不介意,就算方伊静不领情,他救下一条性命,也全然不会为曾经的付出后悔。
可如今方伊静却说,她压根儿没病重,只是不好好吃那些方伊池拿尊严和性命换来的药罢了。
方伊池的手搁在了门把上,里头时不时传来方伊静的抽泣声。
“我就是看我哥赚钱容易……”
“如果他知道我病好了,肯定不会再去当服务生,到时候我没有钱用怎么办?”
“他给自己买了那么多漂亮的旗袍,肯定还藏着更多的钱,我得……我得让他在饭店继续当服务生,否则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