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把行李箱放一边,好像谢老爷子只是在睡觉,他怕声音一大就惊醒了他。
然后他慢慢走到病chuáng前,蹲下身子,握住了谢老爷子的手。
谢老爷子的脸色很苍白,两颊凹陷进去,眉眼处尽是皱纹,他双眸紧闭,安静地躺在chuáng上,身上插着各种医用导管。
谢宁眨了眨眼,把涌出的泪水又憋回去。
谢老爷子的一只手在输液,另一只手被谢宁握着,老人家的手冰凉,以前谢老爷子怕凉到谢宁,总是让他握一会儿就找借口松开。
现在谢宁握了良久,老爷子都没什么反应。
谢宁突然发现谢老爷子的头发已是一片银白。
钟叔给他倒了杯温水,见他蹲在病chuáng前不动,又搬了条椅子过来。
谢宁闷不做声地坐下,好半天才转头看钟叔,问:“医生怎么说?爷爷现在是什么情况?”
其实钟叔已经在电话里对他说过好几次,也给庄延讲过病情,但那些话谢宁一个都没记住,唯一印在心里的是那句“谢老爷子已经没事了”。
又或者,他只是需要有人反复地这件事告诉他,好冲淡最初得知谢老爷子被送进医院的惶恐。
“是突发性脑溢血。”
谢宁心尖一跳,空着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钟叔接着说:“已经做过开颅手术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具体情况还要再观察一阵。”
谢宁艰难地消化了一会儿钟叔的话,一开口,声音略有些磕巴:“怎么会……这么突然?”
“是我没照顾好老爷子。”钟叔的声音低落下来,“下楼梯时,我应该寸步不离地扶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