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战。”
褚留行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心道为什么她不痛哭流涕喊师兄我错了,这样我就可以高贵冷艳地表示,要是道歉有用,这世上还要捕头做什么,或者说既然你诚心诚意知错了,我就大发慈悲地饶过你。
可江舟的两个字堵住他所有的设想。
褚留行觉得很气,准备给这不识天高地厚的少女一点教训。
两人相离三丈远,相对执剑行礼。
褚留行说:“我让你三招。”
江舟:“不必了,若你我在北疆战场之上,何来让与不让一说?”
少女红衣飘扬,粲然如火,脸上犹带稚气,眼里却燃烧着炽烈战意。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褚留行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对手,值得尊敬的对手。
他笑:“好,莫要后悔。”
话音未落,一声剑鸣,木剑转瞬即至。
褚留行并未把这少女放在心上,用的也只是剑招里最简单的撩式。
他自幼习武,又在武道院进修两年,最平平无奇的一招就可退敌无数。
剑意汹涌如海,江舟单薄的身影,像是惊涛怒浪里飘摇的小舟。
武道院的弟子心道不妙,“难道师兄不是故意放水?师兄的剑法在武道院属上流,就算不用灵力招式,纯以速度力量比较,那孩子也不可能赢罢。”
有好心者在默默祈愿,“只盼师兄能怜香惜玉,莫要让她输得太惨!”
在剑尖将至的瞬间,江舟的身子往左侧了一点,脚尖轻点地面,手腕微转。
她的动作太快,像是突然变动位置,不说台下之人,就连褚留行也尚未反应过来,那根普通的木剑就已照着他的眼睛戳过来。
褚留行无暇多想,出于本能,回手使出一招垂云钓月。
“糟了,师兄不可!”
垂云钓月是武道院的高阶剑法,灵气注入剑里,长剑迸发出耀目光芒。
江舟的发带被这样刚烈的杀气割裂,墨发一下子散开,长风席卷整个场地,她的身影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剑光如飞虹,几乎要把少女的身子扑没。
许多人都闭了眼,不忍看,但更多的人则是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她的身影像鬼魅一般,瞬息消失,褚留行只觉手腕一痛,长剑跌在地上。
紧接着,江舟身子回转,也使出同样的招式。
但是她比褚留行要快上许多,木剑将要点上青年后背时,忽然顿住。
有人更早出手帮自己了。
江舟皱起眉,往下望去,少年们或惊或惧,没有一张熟悉的脸。
是谁?
“你……”褚留行瞪大眼睛,望着掉在地上的佩剑,不可思议地说:“你根本不是普通的考生!”
普通的考生,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身手、这么敏捷的反应速度和这么强的天赋?
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武道院的翘楚,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用一柄木剑战胜了?
江舟弯腰捡起剑,递还给他,“我本就不是普通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