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洒在伤口上,酥酥麻麻的,柳罗衣别过头,一言不发。

在沉默的气氛中,尉迟离迅速替她包扎好了伤口。

“你不是也为我受了腿伤。”柳罗衣抬眼,“两次。”

“我不是和你说了不必愧疚,我救你……”尉迟离顿住了话头,一脸惊讶地抬头看她。

两,两次?她怎么发现的!

柳罗衣的眼神顿时不自然地往尉迟离腿上瞥了瞥,尉迟离明白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

大意失荆州啊!

二人顿时都有些许尴尬,尉迟离是没想到自己早就忘了的事能这么快被翻出来,柳罗衣那边心思更是百转千回,一时想起自己那时冲她撒娇,十分羞愧,一时又觉得自己的心思像是蒙了一层纱,自己都弄不明白。

“公主快休息,我,我走了。”柳罗衣福了福身,走路的步伐有些慌张。

“喂,我不是有意骗你的,这些事,等我想好怎么说后再同你解释。你不会想跑吧?”尉迟离提高声音。

柳罗衣脚步蹲了一下,轻声道:“不会,只要公主不赶我走,我便永远不会走。”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她话音刚落,就打开门跑了出去,最后那句话被开门的吱呀声盖过,尉迟离只听了个头尾。

她挠了挠头,重新躺了下来,睁眼看着床帐。

另一边,柳罗衣一路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停了下来,抱着那日尉迟离同她一起做好的秋千,微微喘息。

她坐了下来,让风吹着自己轻轻晃荡,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翻飞。

她从未觉得心这样乱过,乱到她几乎没有能力思考,关于尉迟离,又太多的谜题无法解释,但她选择不去多虑,既然要相信,那便相信到底。

只是,她的心为何跳得如此快呢,看到她会跳,被她碰到会心悸,在她十几年的生命中,几乎没人对她这般温柔过。

尤其是经历了那样一段黑暗的日子后,她更加不明白,自己是因为依赖,感激,还是……

别的什么。

与她相比,尉迟离就显得心大了许多,很快便又睡着了,且一觉到天亮。

翌日一早,她刚睁开眼,脸上便怼上来一块冷冰冰的帕子,她惊叫了一声,彻底清醒了。

“辛然,你干什么?”尉迟离从脸上将帕子一把拽下,瞪着辛然问,却突然反应过来,她不是昨日被气跑了么?

怎么,这就回来了?

“公主没我照顾果然不行,连身子都没人给擦。”辛然气鼓鼓地说,然后将帕子放进水盆,拧干后又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给尉迟离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