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驻足看她,却都被柳罗衣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柳罗衣擦掉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泪水,她蹲在尉迟离身边,伸出手去,却不敢碰。

尉迟离虽然口中说伤得不重,但如今亲眼看着,却还是十分触目惊心,已经断成了半截的箭插在皮肉中,鲜血早已顺着腿流进了鞋袜,将鞋袜染成了红色。

就连方才她跑过的地方,都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怎么办,尉迟离,你伤得好严重,我,我去找大夫。”她又抹了把眼泪,站起身往医馆跑。

尉迟离一把将她扯住,无力地笑笑:“不必了,我自己止了血,也没伤到骨头,皮外伤而已。我同你一起去,万一那些人卷土重来可如何是好。”

柳罗衣自己拗不过她,便也没再多说,她突然弯腰将尉迟离的手臂扛在了自己肩上,然后用力地将她架了起来。

尉迟离虽说身材苗条,但个子却比她高了半个头,柳罗衣自己扶她有些费劲,但她仍然一声不吭,用尽浑身的力气,拖着尉迟离向前走。

尉迟离看她满脸是泪,哭得几乎看不见路,却还是努力不松手的倔强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便也由她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挪到了医馆,那花白胡子的老头刚迎出门来,便被尉迟离腿上的伤吓地直揪胡子。

“好厉害的女娃娃,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走过来。老夫佩服。”大夫瞪着眼睛道。

“大夫,您快帮她止血!”柳罗衣急急忙忙地道,她拖着尉迟离走进医馆,空出来的手拽住了那大夫的手臂,直接将他拖了过去。

“诶诶诶,你个小娃娃怎么这么大力气,心平气和一点,她血都快止住了,死不了。”那老头被柳罗衣扯着,嘴里还碎碎叨叨。

“血还在流,箭还在上面,您快点!”柳罗衣用力将大夫按在了尉迟离身边,大夫刚想说话,她便一把捞过了放在桌上的箱子,塞进了他手里。

大夫看她急得满脸是泪,也就不再逗她了,转而低头认认真真地替尉迟离治伤。

尉迟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行,但实际上早就疼得浑身颤抖了,也无心去听他们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咬牙忍着。

“止血的药已准备好,女娃娃,老夫可要拔箭了。”大夫抬眼对尉迟离说。

尉迟离疼得满脸直冒汗,她点了点头,掌心突然钻进来一只冰冷柔滑的手,然后紧紧握住了她。

她侧身看去,柳罗衣低着头,手却没有放开。

尉迟离只当她是没看过这种场面,心里害怕,便有气无力地晃了晃手,轻声道:“没事,别怕,比这更重的伤我都受过,不是什么大事。”

实则心里慌得一匹,她确实受过比这还要严重的伤,但当时情形可是用着最好的药,周围都是二十一世纪先进的消毒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