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妈妈一瞪眼:“是啊,你不舍得对她生气,你挺舍得对自己生气的,你还会迁怒死物呢,你挺能的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房里的盆栽为什么死得那么快,瞧给你爸心疼的,我就说你房里不能放什么娇弱的花。”

“我哪有?”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季妈妈说,“你有没有想过对人家不公平,凭什么你先爱上的,她就得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逆来顺受,你的小心翼翼,你的患得患失,你永远都拿那张完美得像是虚伪的脸去面对人家,人家怎么知道你什么开心,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你每天让人家猜,你以为你是乐透啊,我看人能忍你两年也是不容易了。”

季微白脸上有点挂不住:“妈……”

“叫我奶奶我也得说。张爱玲见了胡兰成把自己放得很低,想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结果怎么样?我告诉你,尘埃里结不出什么花,只能尘归尘土归土,大水一冲全玩完,不信你问你爸。人家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就你被水冲得越来越远。”

季微白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嘴巴动了两下,没说出话。

“马后炮我就不当了,反正话我给你说到这。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以前走错了,不要紧,咱们吸取教训,继续走,做生意也是一样,不能摔倒了就搁地上躺着,畏缩不前。你以后再谈恋爱,就得把脾气发出来,想要什么你就说,生气了你就和人对骂,一个连你最真实最糟糕的样子都没见过的人,又凭什么说爱你呢?”

季妈妈往沙发一靠,在她柔软的长发上薅了一把:“小季啊,赶明儿,我给你报个骂人培训班,你好好去发泄一下。”

“我不去。”季微白嫌弃道。

“骂人可是门技术活。”

“我会啊。”

“那你骂一个我听。”

季微白祭出了国骂:“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