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样的,他也杀不了我。
我说:“滚。”
他长眉一扬,只是笑,却不动身。
我手指攥成拳,道:“滚出去!来人!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下次再见,当场击毙!”
他是修道之人,不可杀凡人,这是法则。就像我当年带小影离开迷宫山,在大漠里掀起龙卷风,也只是迷惑敌军的视线,却不敢造下杀孽。
玉溪川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我身子一软,终于瘫倒在了地上,数十年的恩恩怨怨,在今朝算是都有了个了结。若是没有玉溪川,我与小影根本没有机会长大成人,纵使他只是将我们当做棋子,却始终有过养育之恩,让我们有过三十余年悲喜交加的年华。
人这一辈子,真是想想都要哭,想想都要笑的啊。
我没有告诉他,我仍旧给子书家的人留了余地,只要心绪不受巨大波动,心疾是不会犯的,至于其他,就各安天命吧。
这次回到城里,直到死去,我再没有出去过。
每日,我都会提着一坛酒,去小影的坟前静坐,听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看苍鹰在天空翱翔来去,心里别样的宁静。
我拍开酒坛上的封泥,屈膝坐在地上,轻声的说:“如今天下大定了,城里的百姓和将士愿意留下的都留下了,不愿意的也回去了关宁城,四海升平,家家户户安居乐业,你可放心了?”
“最近姐姐老觉着天气有些冷,也不知道你那边是不是也一样,想着要给你做两件新衣裳御寒,可姐姐眼睛现在花得厉害,连针都很难穿进去。好在现下不过夏末,我让小春的孙女儿帮着点忙,也许能赶制出来。”
“三十多年了,也不见你给姐姐托个梦,我都记不得你的样子啦。姐姐现在记性不好,还犯糊涂,老觉得你还在我身边,每次风一响,呜呜的,就觉得是你在回答我,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