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真是好玩,怎么早点没有想到要这样玩?赵千江微微一笑,只是他头肥脸重,任他怎样想笑得高深莫测些,外人看来也是一般的褶子乱振。
“性德,有老朋友来看你了!”赵千江一脚踢开门,苏秦只在他肩上草草往屋内扫上一字,便已然石化。
他只看到一人赤身被缚在床架上,长发披面,姿态屈辱。
然而也只这一眼,苏秦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倒流入脑,指尖一片冰寒。
他知道,这人当真是性德。即使黑发遮了绝世容颜,即使是一身累累伤痕毁了雪肤华肌,他也只凭一眼,便认定了这真是性德。只有性德,只有他,那种光华,流转在他身上,任是如何折堕,也不会损去一星半点。
第4章
也正是如此,苏秦的怒气在胸中一暴而开,一剑平挥挟着惊雷而去,雷声滚滚中是一声怒吼:“你怎可以这样对他。”
真气鼓荡,震得整个万花楼嘎嘎做响,然而又在刹时间回归平复。
他的剑尖斜引,已被人握在手里,性德缓缓张开手,掌心一道深痕,苏秦登时惶然,呐呐道:“师祖!”
“你的剑很快,连我都伤着了!”性德淡淡而言,淡淡看一眼自己掌间的伤,天长日久,洪荒岁月,他已经许久不曾被人以武所伤,也幸好他不是卫孤辰,否则大约会闷死,这一次虽是有无数机缘巧合成全,但苏秦那一剑却也是真正的雷霆一击。
赵千江刚刚被苏秦的真气逼得气血翻腾,喘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爬起身,一掌便抽到性德的脸上,骂道:“你这个贱人,连条狗都做不好,居然让他拿剑指着我……”
“你……”苏秦怒得脸色青白,可是这人既是性德,那江湖传言的种种一并浮上心头,一时倒又不敢也对赵千江做什么,只那心头血气一层层往上走,喉间一片腥甜。
虽然不是真的故人,可是性德看他眉宇,仍有一些当年苏良的样子,心中总是软下几分:“有我在,你杀不了他。”这种语调,于他已经算是温言,苏秦几乎气绝,却见那琉璃美目淡淡向自己扫来,心神顿时一定,眼睛里,天地间,又只余他一人了。
赵千江一眼看看这个,又一眼看看那个,嘴角一勾,冲着苏秦扯出一个阴毒的笑来:“苏公子,银子都付了,上啊?”
苏秦立时像被烙铁烫到,惊得全身都是一阵抽搐,急急退开三步去。
“哈,怎么办!看来你的师孙子嫌你脏呢。”赵千江冷笑,细长的眼睛死死的咬住性德,捕捉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变化,性德尚容色淡淡,苏秦却又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惶急的分辨道:“师祖,弟子不敢!”
“我姓萧,叫性德。”
“怎么办呢?他居然不要你!”赵千江没看到半点他想看的东西,一转念又想另一个主意。
“我并不能帮你逼人强奸我。”即使是说这样匪夷所思的话,性德眉宇间也是澄澈如水,间或有一点点波澜,看来似讥讽多一些。
“你不能逼,但是你可以诱啊!”赵千江的无耻向来没有止尽,他上下左右的扫视来去,苏秦被他扫到一眼,心里顿时像吃到一个蚂蟥,恶心欲呕。
“你过来。”性德语声淡淡。
“不要!”苏秦惨然痛呼。
“你不喜欢我么?”
“不要!”苏秦只觉得心头翻绞痛成一片,目眦欲裂,眼中却流下泪来,怎么会这样,天,让他死了算了:“我从小听着你的故事长大,只当你是神仙化羽,天人转世。我不知多么欣喜我祖上的剑术是由你传下来,我时时执念这一剑你当时会怎样舞,那一招你曾经怎样指点,我拼了命练剑只求在剑意中寻到你一星半点痕迹,我本不敢求今生可得见你,但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
“原来,你是已嫌弃我么?”
“我没有!”苏秦大喝,他怎么会嫌弃他,怎么敢。这个人纵然被人凌辱于此,眉宇间仍有清气自华,落落容颜,绝然于世,他只有比他梦中曾想到的更美,他怎会嫌弃他,他自问不配。
“那又为何不肯。”
“我怎可折辱你,天下事只要能让你欢喜的,我纵粉身亦不辞,可若是让你不高兴的,我便是死了也不会去做,你遭人胁迫,我却没有,我怎可乘人之危。”
“你既然不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就像你现在要走,我也留不下你。”性德的声音柔下几分,目光徐徐而动。
好玩,真是好玩,怎么早点没有想到要这样玩?赵千江微微一笑,只是他头肥脸重,任他怎样想笑得高深莫测些,外人看来也是一般的褶子乱振。